&34;我早就说过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都能够变强,为什么我不可能?人都是在向前走的,可能我进步的速度比你快一些罢了,不必如此彷徨,也不必如此慌张,安心地去死吧。&34;
苏苜说话间,整个人在禺疆的眼中不断变大,面容变得不再清晰,灵气与规则在其身边环绕,变得浩渺无比。
从平视到仰视不过一瞬之间。
这并非是体态上的变大,而是气势与实力的变化。苏苜盖在他头上的手掌越来越沉重,沉重到他难以置信。
有那么一瞬,他有种看到那些大神的影子。
那些曾经站在顶端的身影,曾几何时让他望而却步。他们之间存在着鸿沟,那是先天存在、后天无法填补的。
现在他竟然在这个后天的生灵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影子,这比自己永寂还要难以接受。
&34;你怎么可能到达这种程度,你怎么可能&34;
&34;一切皆有可能。&34;
苏苜的声音如钟鸣从云端落入他的耳中。
但禺疆不相信,他不认可,他不甘心。这一刻的禺疆比之前挣扎得还要厉害,为的只是想要打破这个不可思议的幻觉。
苏苜看得出来,禺疆对于那些处于顶端的神明的向往与无可奈何。
曾几何时,他想要追赶这些存在的脚步,但双方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他花了数千年才说服自己,那些存在生来高高在上,不管如何追赶都追不上,这样的生灵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这样的解释在这一刻不攻而破。现实的耳光将那伤疤撕裂,露出血淋淋的真相:能够达到,只是你不行而已,只是你不行而已
这句话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再重复循环,让他难以接受。
他作为先天神祇的骄傲也不允许他接受。
曾经作为血食、随意凌辱的存在已经成长到连他都望而却步的程度。
许是看出了禺疆的不甘心,苏苜准备杀人诛心:&34;你不必如此,要说这实力,在你眼中攀登上这般高度的可并非只有我。你莫不信,你为先天神祇,而后天神灵却也得设封而成。山川河流,这万万顷土地,广袤的天地,你以为是何人所为?&34;
苏苜笑着继续戳人肺腑:&34;你不曾知晓,但我可知晓。毕竟你只能望着那些存在自怜,而我却能与其同辈相称。你以为是你运气不好,还是以为是运气极佳?这天地间的强者多到数不胜数,我能够做到,你凭什么以为别人做不到?做不到的只不过是你罢了。&34;
这话将禺疆怼得哑口无言。在这广袤的天地间,他都能遇到苏苜这样的存在,他凭什么认为只有苏苜这一个。
得出结论后,禺疆的脸一白,那股气势泄了,然后一泄千里。之前堆积起来的反抗意志顷刻间便瓦解。
&34;在永寂中好好想想吧。&34;
说着抬手一按,五指并拢。在禺疆的视角下天色一暗,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四周陷入永寂,身躯消弭于无形,神魂归于天地之间。
苏苜见证了一位先天神祇的&34;死亡&34;。这种死亡同普通生灵的死亡完全不同,肉体消散在天地之间,而神魂虽然破碎却被世界接引。他看到了那一枚永不磨灭的印章,这枚印章铭刻在世界之上,那之上有着冬、风与海洋的规则。这枚印章伴随着禺疆的死亡变得黯淡。
似乎等待着下一次的回归。不过禺疆的这枚印章上却已经布上了裂缝,也不知是死亡之后留下,还是禺疆强行催动实力所留下,或者两者都有。这点苏苜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些先天神祇生而强大,且世界不灭,他们不死。苏苜却看到了弊端,那便是这些生灵是世界的所有物。他们很强大,但相对的没有那么强大。生而为神的他们使用的却一直是世界的力量。
想要打破这种桎梏很难很难。这或许就是普通的先天神祇与那些站在顶点的先天神祇的区别。有趣,不愧是世界出产的第一批生灵,强大与禁锢同时存在,有好有坏。
而苏苜便没有这种桎梏。灵气虽然也是世界的产物,对于世界来说没有先天神祇所掌控的规则那么重要。
如同烛龙这般存在,想要脱离世界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他知晓当初蜃龙其实也想要脱离世界的,但最终没有。其中一点可能是舍不得,另一点,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他付出脱离的代价,世界的挽留。
这么想来,世界对于这些先天神祇的掌控还是很完善的。
本就是白来的力量,给你力量的世界怎么会放你离开?这本就不可能。想走必定有代价。
有好有坏吧。
苏苜倒是不担心。当禺疆彻底死亡,世界各地的残躯在同一时间化为腐朽,其中的养分也还给了世界,让那几处的生机暴涨,得以繁盛。
毕竟这可是攒了数千年的生机。想要复苏一个先天神祇可没有那么容易。说起来,苏苜其实还是很想见一见那个将禺疆大卸八块的剑仙的。
这么想着便回到了山坡之上。
世界到此才算真真正正的告一段落。苏苜的手中多了几样东西:一枚梦境的种子,一道没有完全消散的龙气。
这些他没什么用,还给了老山羊。
老山羊也没说什么,直接收下了。
&34;怎么样,亲眼见到一位先天神祇的陨落,感觉如何?&34;
&34;这有什么可威风的?我当年见过永寂的先天神祇不知几何,这样一个残废有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34;蜃龙倒是不惊讶一位先天神祇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惊讶的是苏苜的实力。
虽然嘴上说着残废,但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禺疆刚刚爆发的实力已经接近于全盛时期了。然而这种实力在苏苜面前却没有掀起任何的风浪,这怎么能够不让他惊讶?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了。之前的询问,苏苜说不清楚,现在战斗完应该有了大致的认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