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轻轻拍拍她的肩，“无忧，在我们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女儿，知道吗？”

林无忧无奈地垂下眼睑，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知道。”

“知道就好。”

秦韵眼角悬着满意。

都是聪明人，不必说得太过明白。

林无忧心里清楚，秦韵是要她将生日会发生的事彻底翻篇。

忘了旧事，继续做展示林家人美好形象的傀儡。

唇角碾开，苦涩和嘲讽混杂，理不透什么滋味。

夜间。

林慕臣扣开了她的房门。

“大哥？”

林无忧站在门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他。

自打上次她生日他抛下她去陪林盈看枫叶，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尴尬。

林慕臣被她黑白分明的眼一照，那股子埋葬的难堪又涌了上来。

感觉被无数手指戳着脊梁骨。

还是笑着从袋中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无忧，给。”

林无忧抿着唇瓣看着他的手。

没问，也没接。

林慕臣解释，“这是大哥给你买的新游轮，想必不久会有好多老朋友找你，可以带他们去海上玩。”

她考上大学时，林慕臣送过一次游轮。

只是没多久林盈回来。

林盈只站在游轮下用羡慕的眼神打量了几分钟，林慕臣就把钥匙给了她，全家人陪她在海上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那时林无忧还在学校上课，从林盈的朋友圈里看到这一切。

等到她跑回去，自己一次没开过的游轮上已经贴满了林盈的名字。

林盈小心翼翼地向她介绍：“无忧，这是大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要玩吗？”

林无忧气愤地跑到林慕臣那儿问他要个说法。

她只记得林慕臣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才对她道：“盈盈难得喜欢，无忧把游轮让给她吧。”

从船上下来的秦韵也道：“你看，盈盈都贴上了名字，又有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叫她下不来台吧。”

“她还叫你姐姐呢。”林时屿也道，“好歹替她过了十几年好日子，别这么点都舍不得。”

背后林鼎君没说话，头一次没有因为林时屿说话不当训他。

那是她第一次从林家人脸上看到“你是外人”的表情，也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替身”。

还是有罪的替身。

此时林慕臣给游轮，多少带着当年对林盈时的态度。

怜悯。

又想补偿。

林无忧却退了一步，“不用了，大哥。”

林慕臣目光沉沉地锁在她头顶，伸出的手不肯收回。

林无忧始终低着头，不再多说一句话，也不伸手。

沉默。

又倔强。

“妈的珠宝能收，爸为你改名慈善基金会能收，大哥的游轮不能收了？”

林慕臣揉着太阳穴，语气不满。

林无忧笑笑。

“不一样的，大哥。”

“如果没事，我睡了。”

没等林慕臣说什么，礼节而客气地点点头，转身关了门。

站在空落落的门口，林慕臣凤眸空洞。

突然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