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别指望我立刻就能拿出来。”
这泄气的话一出,姜逸之心中强行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给泄了个干干净净。
苦笑道:
“苏帮主,您是消遣我还是真不知道此事的难度?
除非胡编乱造,不然,您真指望我一个连皮毛都没摸到的门外汉,能把这事搞出来?
当年元帝,为了给自己弄一套礼制,耗费了九州多少的人力?用了多少年的时间?
即便如此,真正拿得出手的成果也并不多。
祭礼这一块,除了套了件看上去鲜亮的新衣,其他方面,几乎原封不动的将大稷王朝那一块继承了过来。
您现在将这种重任交给我,我感谢您的看重,可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一些?
还是说,您其实压根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难度?”
耿煊很想说,“我就是希望你胡编乱造”。
相比于兜一圈回到几千年前,耿煊宁愿姜逸之胡编乱造呢。
这至少体现了一个“新”字,还体现了一个“变”字。
若是有人跳出来指责错误,那改就是了。
他又没有要将姜逸之弄出来的东西变成“万世法”的执念,随时都可以废掉换新的嘛。
在他看来,这个祭礼具体如何规范,从穿戴,到仪式流程,这些具体的东西,全都是小节。
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
【路,要向前走。】
只要做到这一点,其他的一切,在他而言,全都是细枝末节。
不过,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给姜逸之听。
他想了想,道:
“我也没指望你一下子就能拿出成果来,你只需心里存着这份念想,慢慢琢磨吧。
现在我能给到的帮助有限。
不过,我想要不了多久,周边集市若也有与你志趣相投的,你大可以将他们招来一起琢磨此事。
……这还只是当下,将来,月露原,元州,甚至九州之内,那些有这方面才能的人,我都给招过来。
这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对吧?”
姜逸之闻言,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仿佛头一次认识他一般。
又或者,这是要重新认识他一遍?
最后,他点点头,道:“那老头子我就拭目以待了!”
……
初九,上午。
找时间休息了一阵之后,耿煊先是关注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动态。
敌军并没有继续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而是继续昨日的工作。
手执斧锤的“工程拆迁队”从扎营地开始,将沿途屋舍一一摧毁,推平。
无论什么陷阱机关,在这种战术面前,都变得非常无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推进速度缓慢。
而以蒋弘毅、洪铨二人为首的“临战堂”,为了阻止敌军的推进,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支支中队被他们调来又调去,从这边调到那边,从那边调到这边,看上去也做了不少事。
双方各有数十人,总归超过百人级别的巷战经常爆发。
双方也是各有死伤。
可一切都能作假,唯独战线的推进做不了假。
清源集一方,也就数十人规模的巷战能够周旋应对一下。
一旦敌兵调集更多兵力压上,都不需要实质性的接触,便先一步软了。
在耿煊前往“临战堂”之时,清源集以北区域,已有超过五分之一被对方实控。
按照对方这种看似缓慢,实则步步为营,不疾不徐的推进速度,今天之内,就能将清源集以北过半区域纳入掌控之中。
耿煊进入“临战堂”之时,氛围异常凝重。
请战之声更是不绝,甚至不乏公然质疑蒋弘毅、洪铨等人的决策失误。
而那些请战之人,以及质疑之人,都是同一批人。
就是昨晚的“奇迹仪式”中得到了最多“奇迹恩赐”,各方面的进步最为明显,求战之心也最为热切的一群人。
昨晚之前,只要有机会,几乎所有人都会避免与敌兵正面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