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父亲的死很遗憾,那时你为什么不拦下他!”说着说着,娜维娅眼角不争气的溢出了泪水,看到这个女强人几近崩溃的模样,怕是那维莱特,脸上都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为什么不给我阻止他的权力,为什么?就那样让他背负着骂名死去。”
“明明那个时候,只要再努力一下,就有可能扭转一切……”
“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讲清楚,他还欠我好多问题的答案。如果你真的没有感情,就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来告诉你真正的遗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对不起,娜维娅小姐。”那维莱特不善应付这种情况。
“你和他果然很像,和我那个老爹,心里总是压抑着很多东西,永远不愿意和别人讲。”或许是因为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一时之间,娜维娅竟然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轻松,原来这么多年,强势如她,也一直活在父亲去世的阴影之中啊。
“明明感受得到很多事,又从来不去表达。算了反正世人皆知最高审判官的冷漠。”
“抱歉,对你发了些无端的脾气,最高审判官大人。我们走吧,旅行者和派蒙。”或许是娜维娅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许不妥,向着那维莱特鞠了一躬,便拉着旅行者和派蒙匆匆的离开了。
“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夕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幼年丧父,独自一人扛起了振兴刺玫会的大旗,成长至今,想必内心也压抑了许多痛苦吧。
“抱歉,让您看笑话了。”那维莱特说道。
“这种情况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像最初的摩拉克斯和大多数的魔神一样,他们无法理解属于人类的情感,你虽然不是魔神,但实际上应该也差不多。”夕言道,“但在枫丹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应该也看明白了吧?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理性的判断确实是一个司法之人应有的原则,但这并不是全部,哪怕是正义支撑的枫丹,也需要感性的滋养。”
“500年过去,哪怕是到如今,我也依旧无法理解人类口中的情感。”那维莱特摇了摇头,在缺少感性的选择之后,他只能够利用理性的判断来尽量让自己不犯错误。
“或许你早就已经理解了,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夕言推开了那维莱特办公室的窗户,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磅礴大雨。“我对你的过去也有些许的了解,你是担心自己承认之后,无法面对那些曾经由自己亲自审判的好友吧。”
“或许您才是正确的。”那维莱特罕见的没有否认这个观点。
“我常常跟自己的属下说,在其位,谋其事。其实你也不需要太大的负担,审判嘛,无愧于心就好,况且身居高位者,很多时候也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也会受到来自多方的压力,我相信娜维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其实只要找个时间说开了就好,将心比心,她会理解你的。”夕言踮起脚尖,拍了拍那维莱特的肩膀,俨然有一副前辈教导后辈的模样。
“我会去尝试的。”那维莱特点点头,“话说您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去,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嗯?”夕言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经过了这么一档子事,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其实我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芙宁娜的,她在吗?”
“她的房间在最顶层,虽然有警备,随时看守,但想必以您的能力,想要进去也是易如反掌,不过这个时间,她应该外出接受报社的采访了,您找她有什么事情吗?”那维莱特问道,“不会还是专程过来教训她一顿的吧?我觉得不必如此,有些事情一次就够了,毕竟是枫丹的水神……”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不务正业的人吗?”夕言问道。
“不,当然不是,能够将一个国家治理的如此井然有序,文化传承千百年,您一定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人。”那维莱特根本就听不出夕言这话中的意思,该说不说,这家伙的情商确实低呀。
“算了,你也是块石头,和摩拉克斯那个家伙一样。”夕言白了他一眼,“我是受人之托专程过来找她,处理一些私人事务的,放心吧,都是些前辈对后辈的嘱托。你这个家伙,还是赶紧继续忙你的工作吧,再见。”
和那维莱特这个直男聊天真的一点趣味都没有,夕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