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来!”严妈突然抬高声音,整个人往镜头前扑,严爸的手机差点脱手。
“我和你爸一会就查查签证的事,你张叔叔家的闺女在旅行社工作,我明天就找她。”她的哽咽来得猝不及防,手指胡乱抹着眼角。
“好儿子…这两年你又要打比赛又要读书,视频里总说"没事",可当妈的能不知道吗?上回见你带着国家队踢日本那场…”
“哎呀,妈,真没多辛苦。”严渊喉结动了动,清了清嗓子,他的嗓子现在来说其实是有点辛苦了。
严爸突然咳了一声:“儿啊,你妈这几天总念叨,说别人家孩子毕业全家拍照,咱们儿子什么时候也能拍上,没想到今天就到了,真好啊,真好。”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低头摘眼镜时手背飞快蹭过眼角。
“爸,这次咱们拍全家福,带奖杯那种。”严渊笑着敲了敲身后的德甲月度最佳教练奖杯。
“还有啊,我们母校慕工大离安联球场就四站地铁,到时候我还能带您去拜仁逛逛,我不确定他们欢不欢迎我,但是看看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拜仁没那么小心眼,尽管严渊曾经是他们的同城死敌主教练,他们还是很欣赏严渊的,就是一直没机会让他来拜仁执教。
严渊要是带着家属来他们主场看球,他们是非常欢迎的。
“你这孩子!”严妈突然破涕为笑,“我听你爸说,那个拜仁好像和你以前的俱乐部是对头,你带我们去,不是当面…”
她又开始絮叨准备带多少陕西经典腊汁肉和酱菜,害怕严渊在莱比锡饿着了,严渊安静地听着,直到父母催他联系女友才挂断。
……
沈序秋接起视频时,琴房背景里堆着五线谱和活动比赛的宣传页。
她故意把脸贴近镜头。
“哟?严大教练终于有时间翻我的牌子了?”
“皇后娘娘息怒,我刚跟太后他们二老请完安。”
严渊把手机支在战术板上,看着画面里裹着羊绒披肩的沈序秋伸手调整台灯。
她的钢琴架旁边放着和严渊在上一赛季巴黎圣日耳曼夺冠庆典的合影,那一天的两个人都是盛装出席。
“说正经的,”沈序秋忽然凑近镜头,睫毛在脸颊投下颤动的阴影,她又变好看了不少。
“你药箱最下层那瓶褪黑素,是不是又吃到见底了?”
没等严渊回答,他修长的手指开始摸鼻子了。
“每次准备撒谎的时候就摸鼻子,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严渊被沈序秋一眼识破,尴尬的笑了笑。
“嘿嘿…”
严渊傻嘿嘿的笑着,沈序秋的眼眶却通红了。
“序秋,我真把褪黑素戒了,上周队医给做了全面检查,我给你找找我的报告。”他摸出体检报告单展开。
“不信你看这个胆红素指标”
“谁要看这些!”沈序秋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她把头偏到了一侧,她不想让严渊看到自己哭。
“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上个月我还刷了德甲的球迷论坛,那里的球迷说你们俱乐部状态挺好,但是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你就这么整吧,不听我话,不听我话,哼!”
“哎呀~~我的秋,你老公身体棒不棒你还不知道吗?哪次在床上不是你在求饶?
我就是偶尔有点失眠,真的不至于,等你来看我,你亲自给我做个体检好不好。”严渊嘿嘿一笑。
一说做体检,沈序秋满脑子又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哎呀…你…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沈序秋被严渊一句话就干成红脸。
“沈大小姐,要不您明早视频监督我吃早饭?保证两颗水煮蛋加牛奶。”他忽然压低声音。
“对了,序秋,毕业典礼那天,能穿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那条蓝裙子吗?”
沈序秋扯过纸巾擦擦眼睛,旁边的音乐手稿因为紧张都被揉皱了。
“那条裙子吗?早改成长礼服了,某位大忙人忘了?上次咱们见面还是夏天呢。”
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日历指给他看,“对了,严渊,六月十二号也是我的毕业演出和毕业典礼,你要敢放鸽子,哼哼…”
“回娘娘的话,小的查过了,莱比锡到北京的直飞航班只要九小时,到时候我提前一个月订机票。”严渊早就留意过了,那段时间正好也是欧洲的休赛期,完全有时间。
“毕业典礼换我给你献花,保证比你在巴黎送我那束更大,绝对让您有面。”
沈序秋看着严渊开心描述的样子,不知不觉竟然产生了一种母性光辉。
据说爱自己的对象的女生有时候看对象确实像看儿子一样。
“严渊,”她小声支支吾吾,脸又红了,“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弹整夜的《月光》好不好?但是,你要坐在我旁边听。”
“不要,我要躺在你腿上听。”
“?”
“哈哈哈哈哈哈哈…”严渊总是可以三言两语把沈序秋逗成大红脸。
“也不是不行,但你要乖一点,不准…不准在我弹琴的时候捣乱。”
窗外的月光漏进琴房,今晚的气氛非常迷人。
今晚,严渊没有挂断和沈序秋的视频通话,沈序秋看着视频里开始打盹的恋人,轻轻哼起他们在童年时常听的《蓝色多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