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霁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去。”姜月梨不放心他自己去，此事多有蹊跷，他自己去多半是有去无回，她陪着他去好歹还能有个帮衬。
“此事太过危险，你的身体又是刚刚恢复，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冒险。”
姜月梨微微蹙眉，对他的话并不赞同，“武天照用此病来威胁我们，必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我不去不放心，况且你现在贵为一国之主，你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的。”
她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坚定，他不带着她去就别想出宫。
谢云霁很清楚她的性格，无奈叹息一声道：“好，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都要第一时间保护好自己。”
“当然，我还想着要回来跟你成婚呢。”
姜月梨的话成功打消了他最后的一丝不满。
在两人大婚前，他决不允许有意外发生。
陆岑听闻姜月梨也要跟着一起去顿时就坐不住了，“你不能去，那边很危险，你的身子骨还未恢复，不能去做如此冒险之事。”
“为什么？”姜月梨目光灼灼，似是想要将他看穿，“陆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你为什么在听到我要去后如此的紧张？”
“我……”陆岑有片刻犹豫，终究还是没有将事实说出口。
“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得到，此病应该比你之前描述的还要凶险，你想要谢云霁去冒险，甚至想要他有去无回，是也不是？”
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显然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
“是又如何。”陆岑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无力的时候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难道不应该吗？”
“既然你想要我活着，就应该知道谢云霁对我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姜月梨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你的恩情我日后会还，但这次我必须要跟谢云霁一起去，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在意。”
她的背影坚定又决绝，丝毫不在乎此行究竟有多么危险。
这一刻，陆岑便知道了，他输得太过彻底，以至于他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
翌日，陆岑还是现身了。
他背着药箱，神色有些憔悴，“既然是病症，那便需要医者前去查探，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罢，他率先上了马车，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姜月梨和谢云霁对视一眼，对他能来颇为意外。
“他能来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姜月梨拉着谢云霁的手，“此次之后我们可以给他些银子和其他好处，他应该不会再执着于我的事情了。”
在姜月梨看来，他们两个从未有过旁的缘分，如今这样就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云霁微微颔首，“走吧。”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当然对外也只是称是去剿匪，并未说明他们是去寻找得病牲畜的源头。
“陛下这是要去剿匪？这阵仗瞧着人手好像也不是很多啊。”
“你忘了女侯是什么身份了？程家的队伍估计就在城外候着呢，哪里需要你来操心人手不足的事情。”
城内众人议论纷纷，但更多的还是在讨论最近菜市上的牲畜肉都暂时不能卖了。
姜月梨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比起来之前，城外确实是安静了不少，就连乞丐都比之前少了不少？
“梨儿，你小心些，太医院的太医们不是说了吗，你的情况最好带上面巾再出来。”
谢云霁虽允许她跟着一起来，但在各个方面都管理的颇为严格，不管她要做什么都必须要小心翼翼。
“我不过是瞧瞧外面的情况如何，哪里需要那么严肃，再说陆岑不是也一起来了吗？有他在我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别的暂且不提，陆岑的医术好歹是摆在那的，就算出现任何问题她都不会有问题。
“你啊，还是应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谢云霁无奈摇头，却在这件事上格外坚定，不论如何都要她好好带上面巾。
很快他们就到了之前调查到的村子，这里比他们想象的要好许多，只是时不时会有些腐臭味传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你带好面巾。”陆岑上前瞧了一眼姜月梨，语气很是严肃，“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活物了，人能活着也全靠最后一口气了。”
“什么？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我看他们这里很干净，不像是破败的景象。”
姜月梨瞧着眼前干净的街道，心里奇怪的同时，又好奇陆岑是怎么知道的。
“别废话，跟我走。”陆岑的表情淡淡，没有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带着他们往村子里走。
越是靠近后山的方向，腐臭的味道也就越浓。
很快他们就瞧见了许多堆叠在一起的牲畜尸体，甚至还有些已经开始腐烂生蛆了。
“这些跟菜市上流通的是同一批？”
姜月梨简直不敢相信，这些黑心的商贩究竟是多大的胆子才敢将这样的肉拿回去卖。
“无人看管，没有人要的肉，他们不需要花一文钱就能将东西带回去，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想法？”
谢云霁的眸子骤然变得锐利，显然是已经想好了要整顿菜市的商贩。
“这些牲畜的尸体尽快焚了吧。”陆岑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味道更是熏的他难受的厉害。
谢云霁也没有犹豫，立刻下令将村子里还有气息的百姓运出去，其他的房屋和尸体都尽数焚烧。
显然能够在这里活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多数人都是靠着最后一口气在强撑着。
陆岑看过后竟是只有十人能活。
“将他们带回去细细诊断，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立刻解决。”姜月梨还是觉得不放心，尤其是陆岑的态度，他的表现可不像是那么简单。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陆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谢云霁正忙活着要将尸体焚烧，姜月梨抓紧时机叫住了陆岑，“你可否与我说句实话，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