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炮仗都买了,自然得放了。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白花花的烟雾渐渐把杨凤兰的铺子遮掩住了。
众人这才发现,竟然连个门头都没有!
“哎呀,你俩这叫做什么生意啊。”林翠娘无奈地看向杨凤兰和许莺莺。
做生意哪有这样的,没有门头就算了,连货都没有多少。
鞭炮一停,街上的孩子争先恐后地跑来捡没炸的炮仗。
冷清的门口,仿佛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杨凤兰的预期,就是几家人聚在一块吃吃喝喝,也算是过了。
没想到,几条鞭炮放下来,很快就吸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新店开业,就算不买,也会忍不住来看。
“你们这是卖什么?”一个老者问。
“大爷,我们家是卖花生,豌豆蚕豆这些的。”杨凤兰热情地回答。
“是粮铺?”
“不是,是零嘴铺子。”
“零嘴?”豌豆蚕豆何时成零嘴了?
众人都好奇,从路边,一点点朝铺子侵入,最终,站到了门槛外面。
杨凤兰用碗舀了一碗豌豆,“就是这样的,有原味和五香味的,这个是原味,大家尝尝。”
有免费的东西,众人自然不会拒绝。
杨凤兰还担心会有人疯抢,实际上,每个人就抓了几颗,并没有出现一抓一大把的。
第一回做生意,她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一时间,铺子门口都是咀嚼豆子的“咔嚓”声。
这豆子,刚开始吃时,并无多少特别之处,但嚼碎了,豌豆的香味就留在口中,回味无穷。
吃了一颗还想再来一颗。
“这香豆子多少钱一斗?”一个中年妇人拉住许莺莺问,“我买点回去给孙子尝尝。”
许莺莺看向杨凤兰,发现她愣住了。
她跟中年妇人打了个招呼,把杨凤兰拉到一旁,“你别告诉我价钱都没定。”
“定是定了,普通的五文一斤,五香的八文。”
“还好还好。”许莺莺虚惊一场,“那客人问到价格,你怎么不说。”
“没有秤。”
“……”
这个年代的秤,并不是家家都有得起的,光是那一大坨铁秤砣,都得花不少钱。
“那咋办?”许莺莺问。
“不过,若论斤称,也麻烦。”杨凤兰想了想,盯上方才舀豆子的土碗,“有了。”
“诶,你们是不是不卖?怎么没人说价钱?”那妇人问。
杨凤兰拿起方才放在桌上的碗,“原味的五文钱一碗,五香的八文钱一碗,豌豆蚕豆都是一样的价。”
才说完价格,好几人发出唏嘘声。
“这价钱,都赶上白米了。”
“吃不起吃不起。”
五文钱,拿去买成米,够一大家子吃饱,买一碗豌豆,嘎嘣几嘴就吃完了。
一家子分下来,也就塞个牙缝。
灾荒刚过,大家的日子实在不富裕,吃不起这么金贵的东西。
价钱一报,散了三分之二的人。
有人犹犹豫豫,也有人一横心,豌豆蚕豆各来了一碗。
“大婶,你是第一个照顾我们生意的,我给您舀满一点。”杨凤兰笑嘻嘻地取来提前准备折好的油纸包,把豆子包好。
一碗五香豌豆,一碗五香蚕豆,进账十六文。
或许是林翠娘、许莺莺等人都在店里,给人感觉这店里生意很好,陆陆续续有人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