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到处都是人，又到处都不是人，似野兽，似恶魔。

他在老街工作的这段时间，就没睡过一宿安稳觉，整个人都快精神衰弱了。

现在，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想再回老街。

而且他也极力劝阻其他的同事，不要去！

也正是得益于刘东旭的劝阻，外事工作委员会这边决定，不再派人去老街，这件事，兜兜转转，最终才又落回到景云辉的头上。

景云辉问道：“刘专员，你知道是谁对你动的手吗？”

刘东旭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有作案动机的人太多了，有可能是当地的毒枭，甚至，也有可能是汉兴军！”

“汉兴军？”

“汉兴军口口声声说，与我们华国同文同种，实则，他们眼里就只有利益！只有钱！”

说到汉兴军，刘东旭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脸色涨红，坐在病床上，连连拍打着床铺。

很快，他就因为剧烈运动，而牵扯到小腹的伤口。

景云辉连忙上前，把疼的脸色泛白，满头虚汗的刘东旭，慢慢扶躺在床上，同时劝说道：“别激动，刘专员，你现在是伤员，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刘东旭颤巍巍地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拿起桌上的止痛药，倒出两片，直接吞进肚子里。

他喘息了一会，幽幽说道：“我的建议是，朽木不可雕，对于蒲北地区的任何投入，都是对我们国家的资源浪费，都是不值得的！”

景云辉看着满脸愤懑的刘东旭，颇感哭笑不得，看得出来，这位刘专员着实是在老街被伤得不轻，肉体的枪伤还是其次，主要是精神上的创伤。

离开医院，景云辉接到杨志坚的电话。

两人在长安街见面。

“师父，你的面试怎么样？”

“什么面试！”

杨志坚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次，和部里的领导们谈得还不错，你呢，去老街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八九不离十吧。”

“嗯。”

和杨志坚预想得差不多。

他打开公文包，把景云辉卧底用的那部手机，神情肃穆地递给他，说道：“云辉，你一旦重回老街，你在那边的一切，就都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甚至，连国家对你的帮助，也极为有限，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

“我知道，师父。”

景云辉接过手机。

“以我估计，你这次任务的时间，可能会很长。”

“嗯。”

“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你在老街那边能重新立足，并且做出成绩，你的发展潜力，乃至发展速度，要比规规矩矩地读完警校，进入省厅工作，快得多！”

“嗯。”

“另外，我在部里还听到一些别的消息，韩书记……有可能会调离宁州省。”

“啊？”

景云辉终于不再嗯了，他惊讶地看向杨志坚，问道：“为什么？”

“给年轻有为以及更有背景的同志让位置。”

“这……”

“宁州省委，很快就有大变动了！”

景云辉眼珠转了转，说道：“韩书记这次之所以这么急着提拔您，就是想在调离之前，把师父你转正厅的事定下来！”

杨志坚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韩书记是个重感情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