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愈合,长出肉芽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瞬间就染红了白布。
周子炀又急又气,“头儿,你干嘛这样折磨自己啊!”
“我要离开这里。”
由于剧烈的疼痛,谢奉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手捂在伤口处。
他虽疼得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吭。
他要见唐怀柔,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见她一面。
周子炀不解,“将军说了,你必须安心养伤,外面的任何事情都不用您操心。”
“你要是真走了,我怎么跟将军交代啊!”
“头儿,你别为难我了。”
刚才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耗尽了谢奉之所有的力气。
他虚弱的躺在炕上,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我想去见一个人。”
周子炀秒懂,“头儿,您是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吗?她在哪里?”
“在盛京。”
周子炀一愣,“咱们这离盛京可远着呢,足足有两百里路。”
“你身子这么虚弱,就算将军让你去找她,只怕你也撑不住啊。”
“还是等养好伤之后再说吧。”
“不行,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谢奉之抬头看向帐篷外。
不知何时,天又下雪了。
雪花顺着帐篷的缝隙飘了进来,很快就被屋里的暖炉一烘,化为一滩水。
这样的下雪天,让他想到和唐怀柔分别时的情景。
那也是个下雪天,天空灰蒙蒙的。
唐怀柔是一脚浅一脚深的离开军营,临走前对自己百般叮嘱。
她做了最大的努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
而现在他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当然得第一时间向唐怀柔报喜。
无论如何,都得见她一面才行。
周子炀都快为难的哭了。
“头儿,您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我没办法向将军开口,将军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那我就悄悄溜走。”
谢奉之咬紧牙关,打定主意。
“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我一定要去盛京,你留下帮我打掩护。”
“若将军问起来,你就说我回盛京了,不必隐瞒。”
“若将军不问,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头儿,这怎么能瞒得住啊!”
周子炀真是服了。
“您伤的这么重,将军非常重视,每天都派好几拨人来看望您。”
“将军自己也来了好几趟,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了。”
“你要是走了,将军一怒之下非得杀了我不可。”
“他一定会认为是我没能照顾好您。”
周子炀越说声音越低,满脸写着不高兴。
他招谁惹谁了?
虽然跟在谢奉之身边保命的几率大大提高,可这位爷实在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