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我警告你，别想找借口。我的人都在城外帮忙，你现在去的话，我可以对你之前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一个挂职的，自是比不上“正式工”，但谁叫她后台硬。

这年轻土地被吓到了，一句反驳之语也说不出。

“阿木，阿木。”

听到声音，白发女人从火盆中抬起头，“爹，是你吗？”

“温才文”的魂魄突然出现在眼前，轻声唤着她的乳名，“阿木。”

“爹，真的是你！你怎么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她抹着泪水，开始四处搜寻起来，“娘亲呢，小弟呢，府里其他人呢？为什么你们都不打招呼就走了？”

谭言没有听过温才文讲话，自是模仿不来，但人都去世了，灵魂说话与本体有些出入，是可以理解的。

应该对吧？

不管了，反正她上次这么做，没被发现不对。

“阿木，这不是你的错。”

“爹？”白发女人看着“温才文”，眼中慢慢恢复了神采，“你在说什么？”

“爹说啊，这一切都和你无关！是爹的犹豫和软弱，才害得你远赴他乡，活得殚精竭虑，是爹没有给你足够的爱和关心，才让你活在爱恨纠结中，也是爹太有贪欲，才害你，无处寄生。”

闻言，白发女人怔愣在原地。

“他”伸手，想去替她擦掉泪水，却只是穿过她的脸颊。

“哎，如今这一切都是爹一手造成的，你千万不要自责，好好活下去，知道了吗？”

“我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爹该走了，这辈子欠你的，爹下辈子再还，行不行？”

“你下辈子还当爹的女儿，好不好？”

一道白光适时从天上照下。

刚刚还情绪激动的温碧，此刻却像被噤了声。

“没关系没关系，女儿，我的乖女儿，你不愿也没关系。我相信，下辈子不管你唤谁叫爹，都一定会得到幸福。毕竟，我的女儿啊，向来都很讨人喜欢。”

“他”的身影渐渐消散。

下面的人影依旧不动。

谭言有些拿不准了。

“呵，骗子！”白发女人仰头看着天空，谭言吓了一跳，担心自己被看穿了。

“你说三年就来接我，可我等了你六年，你说我永远是你的女儿，但我回家的时候，下人都不认识我了，什么乖女儿，你这个骗子！”

紫烟忽而在眼前消散，原本可闻的兽叫也慢慢减弱。

“最后一次，如果你还骗我的话，我就不止是屠城了！”

话落，那个紫色的身影慢慢化作点点白光，像是夜空中的星点，而被云遮住的月亮也探出脑袋，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照亮了黑色的灰烬。

骚动的余韵渐渐被湮没。

从各个方向飘来的金色光芒没入谭言的身体，好像江流汇入江海。

温暖的气息在体内四处游走，谭言却眼前一黑，从云端跌了下去。

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好像是梦中踩空一般，挣扎不开反抗不得，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体会这失重的感觉。

不知何时起，速度降了下来。

她的后背碰到了谁的胸膛，温暖的、熟悉的，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好好休息，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