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

他眯起眼眸，去看她。

他问她：“你能不能喊我一声‘阿棠’？”

她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喊他一声“阿棠”就够了。

他就没有遗憾了。

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狱警把他往外拉。

他不想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纪凛凛的脸。

“可不可以再等等？”

他在求狱警。

他还没有听到她喊他一声“阿棠”啊。

可狱警没有答复他，仍旧把他往拉。

“凛凛。”

他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孩，声音干涩喑哑。

他被拉出去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怎么办？

好舍不得。

好难过。

纪凛凛看到纪书棠被人拉走了，也站起来，失神地跟了几步。

想开口叫他。

可此时此刻，又不知道该怎么叫了。

她被拦在了玻璃的后面，就那样看着纪书棠被拉出了门口。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的眼神才收了回来。

注意到了他遗落在地上的那副被人踩碎了的眼镜。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

她那次，从魅夜会所逃出来的时候。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穿着白衬衫，风度翩翩的高大身影。

从那辆黑色雅致里急匆匆下来，焦急询问：

“凛凛，有没有受伤？”

……

纪凛凛的视线慢慢清明。

会见室里的一切重新回到了她的视线里。

“……小叔叔。”

她哽着声音呢喃了句。

而纪书棠，在被带会见室的那一刻。

那一直被他强行忍住的眼泪终于溢了出来。

他甚至都还没好好跟凛凛告个别。

他将眼泪擦掉，抬了头。

月光穿破云层，洒落在他的身上。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浪漫。

他却忽然笑了。

再见了，纪凛凛。

要一辈子，好好的。

-

纪凛凛从会见室出来后，看到了正等在外面的霍九霖。

霍九霖看她哭得满眼泪花的样子，伸手轻轻扶上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