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珍妃失权失宠,还被禁足在秋阑殿中,机会难得,咱们要不要……”半青虽然看不上窦昭昭,但却对她十分忌惮。
毕竟,每一次大家以为窦昭昭走到绝路的时候,她都能绝处逢生。
而且每一次,窦昭昭都能在陆时至心中更进一步。
一次又一次,半青都感觉此人身上带了些邪性。
张贵妃对窦昭昭的警惕也是越来越深,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摇头,“告诉宫闱局洪总管,秋阑殿那儿,让他务必小心当差。”
半青不解道:“娘娘?”
“按本宫说的办。”张贵妃的态度很坚决,在陆时至身边多年,她对他很了解。
对这个男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就凭帝王在震怒之下,依旧容忍毫无家世背景的窦昭昭好端端地在秋阑殿当着珍妃,就知道,陆时至有多中意窦昭昭,他心软了。
如果这个时候窦昭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陛下此时的不快都会变成懊恼和心疼,更会严惩凶手。
因此,张贵妃不仅不能动她,还得好好照料窦昭昭,免得节外生枝。
“这样好的机会,不能借机除去珍妃,未免太可惜了。”半青忍不住叹气。
张贵妃柳眉轻扬,“谁说本宫要放过这个机会?”
半青眼睛一亮,“娘娘的意思是……?”
“宫里动不了手,不是还有宫外吗?”张贵妃唇边溢出一抹浅笑,隐隐透出一丝寒气。
秋阑殿
哄了陆长禧睡下,窦昭昭铺陈纸墨,侧头将《女论语》翻过一页,提笔,一笔一画抄录的认真。
一帘之隔,念一寒声斥责了小声议论的宫女,端着茶进来,将茶盏放在窦昭昭手边,挽起袖子替她研墨。
只是手里一圈一圈越来越快的速度昭示了她的不安,念一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主子,要不……”
您还是向陛下服个软吧?
念一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窦昭昭抬手止住了。
窦昭昭手中的笔画不停,素手将书又翻过一页,黄花梨木镇纸将宣纸履平,一边不紧不慢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窦昭昭在心底默默念着书中的文字,既是在抄书静心也是在说服自己。
一行一行字读下来,窦昭昭的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不得不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只需要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可以做到的。
比起前世为了宗家的权势富贵、为了宗雯华的皇后之位,这一世她做的一切,都能为自己、为她的女儿带来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天,窦昭昭一页页翻过这些书,也在一遍遍说服自己。
念一看出了窦昭昭平静的表面下那份不安和悲伤,不忍再劝,“只要主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娘娘已经是妃位,还有公主傍身,什么都不用怕。”
窦昭昭望着念一认真的脸,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清楚,进了这座深宫,就再无安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