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竟然隔几日就洗一次澡。
赫连术赤一看儿子这副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博日,你今日打扮是为了祭祀还是为了别的?”
“母亲,不是特意为了什么,只是想这样,觉得身上干净舒服一些。”
赫连博日有些兴奋地说,
“母亲你知道么?宫城后面有一处温泉,就算现在天气冷,也可以跳进去洗澡,很舒服。”
赫连术赤的眼神回到镜前:
“哦,你怎么知道的?”
赫连博日:“是婉儿告诉我的,婉儿知道很多东西。”
赫连术赤嘴角勾了一下。
赫连博日提到慕容婉,又想到了其他事情: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建立属于我们的新朝?等新朝建立了,母亲可以做这里的皇,我做皇子,这里是我们的国。”
赫连术赤嘴角勾得更厉害了:
“博日,可汗还在草原好好的,我们怎么称王?”
赫连博日不假思索地答:
“这有什么关系?可汗管着草原,我们留在这里管新的土地,每年送些东西回草原就可以了。”
赫连术赤的目光从铜镜又挪到了赫连博日身上:
“这也是那个婉儿告诉你的?”
赫连博日摇头:“不是,婉儿没有这么说过,是我想到的。”
婉儿只是问过他,以后会不会回草原?打下来的大瑜土地归谁管?谁来做大瑜的新皇?谁来继承这一切?
赫连术赤看着儿子这样子,心中冷笑一声。
她只有一个儿子,但她怀疑是不是世上所有的儿子都会被喜欢的姑娘牵着鼻子走。
赫连术赤:“博日,你说得没错,想得也很对。我很高兴看到你比以前思考得更多了,看来那个婉儿对你影响不小。”
赫连博日笑:“婉儿很聪明,她经常会比我想到更多。她告诉了我许多关于大瑜的事情,我也想让她看看我们铁勒汗的祭祀。”
“不过我听说母亲派人传口信的时候把她哥哥也请来了,为什么?”
赫连术赤穿戴完毕,朝着殿外走去:
“博日,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是草原上的人,不管有多么喜欢一匹马,都要把套着马的缰绳牢牢握在手里。”
…………
刚入冬的天气冷。
干燥,没有雪。
宫城内的空阔处熊熊燃着篝火。
胡人把木架子和干草一层层地垒得很高,燃烧的火也窜得很高,需要人仰视才行。
赫连术赤带着一众胡人团团围着篝火。
“婉儿!”
慕容婉刚来,赫连博日就眼尖地过去找人了。
“婉儿,你跟在我身边看着就可以了。我们的神乌然会赐予我们力量。”
“好,我就在这看。”慕容婉颔首。
她不感兴趣,不相信野蛮的力量,但重要的是她站在赫连博日的身边。
慕容铭见赫连博日没跟他打招呼,他讪讪地挠头,也跟着站在了慕容婉的身边。
热浪扭曲了空气,连带着周围的景物看起来也有些扭曲。
有人将牛羊马牵到篝火边。
慕容铭看见那些牛羊马身上都被涂了颜料,画了奇怪的图案。
“啊顿细黑里……”赫连术赤的口中吐出一串字眼。
周围的胡人也跟着重复。
接着,有人递给赫连术赤一把刀。
赫连术赤将刀切入那些牲口的脖子。
呲——!
牲畜的血飞溅出来,地上都是血。
赫连术赤头冠上的红宝石狼眼也更红了。
慕容铭和慕容婉都有几分心惊。
他们第一次直接地看见宰杀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