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瑶华宫的宫人打听了春猎的消息,回来讲给宁安听,宁安才在无聊的日子中找了几分趣味。
她听说武学馆的两个女学生居然猎到猛虎了。
宁安知道苏知知十岁,袁采薇和自己同岁,十一岁。
她们俩已经成打虎小英雄了。
宁安真是羡慕无比,也不知道等秋猎的时候,她有没有机会猎虎。
宁安让人找来箭靶子,她在瑶华宫的院子里练射箭。
箭靶子是射满了,旁边的花花草草也被射得尸首分离。
才练半日,就被淑妃勒令停下,并且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宁安垂头丧气地踢着脚下的石头。
侍婢巧鸢快步走来:“公主公主!婢子听到一个消息!”
宁安一脚踩住滚动的石子,激动问:
“东宫那边可算病好了?”
巧鸢:“那倒没有。”
宁安不激动了:“哦。”
巧鸢说:“可是公主之前不是好奇那个苏知知吗?婢子听说她进宫了。皇上召她去明惠宫陪惠妃娘娘,要住一段日子才走呢。”
宁安很意外,没想到自己没能出宫,苏知知倒是进宫了。
可是她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宁安进殿,一头扎到榻上,撒娇求着淑妃:
“母妃,帮我跟父皇求求情吧。慕容禛的病再不好,我都要病了。”
宁安以后真是不敢碰慕容禛了。
不是她怕了慕容禛,而是觉得慕容禛也太脆弱了,怎么跟个遇水就化的泥人一样?
淑妃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
“你是不是听说那个打虎的苏姑娘进宫了,迫不及待想去看看?”
宁安承认:“很想很想。”
淑妃用扇子抵着下颌,眉间微蹙,思忖道:
“太子的病也该好了。”
可怎么还没好呢?
淑妃把女儿从榻上扶起来:
“宁安莫急,再等两日。太子的病没好,有比你更急的人。”
福寿宫。
佛堂内,檀香弥漫。
在佛前念完经的太后被扶起:
“东宫那边如何了?太子都退烧大半个月了,竟还未好?”
桂嬷嬷扶着太后:“太子似乎还头疼,太医日日去看,只说太子许是太过耗神。”
太后嘴边抿出两道肃然的法令纹:
“太子日日在床上休养,有何事劳神?”
桂嬷嬷想到了什么,在太后耳边低语:
“娘娘,莫非是……先前皇后娘娘提过的宫中怨气?”
太后带着慕容禛去慈光山见皇后的那日,皇后曾经提到宫中冤孽多,有怨气缠身。
太后对此事半信半疑。
可太子诊不出病症,又总说头疼,这不是个办法。
太后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想起了明灯大师:
“去跟皇上说一声,哀家要请慈光寺的明灯大师进宫一趟,为太子驱邪祈福。”
夜里,一盏盏宫灯亮起。
明惠宫。
洗漱好的苏知知趴在窗边,第一次发现枯树也很好看。
干枯的老槐树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树枝朝天伸展,像一只掌心朝上的手,正好托住了月亮。
“知知,在看什么?”
裴姝沐浴完后,穿着中衣,黑长浓密的头发披下来。
“我在看树和月亮。”苏知知转过身来,看着裴姝坐在镜前梳头发。
苏知知原本是住在偏殿的,但是两人下午说了很久的话后,裴姝实在喜欢她,又见她不怕生,便晚上睡在一起。
冬月把门窗都关上了。
屋内只剩三人。
苏知知专心地看着裴姝梳头,见梳齿从发根溜到发梢。
裴姝见她呆呆的样子可爱,招手让她过来: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