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从哪听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听说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安婳想了想，把石小军的情况完整介绍了一遍，“医生说的话是很保守的，就这，都说石小军恢复的概率很大，可见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温雪曼又问：“我家清音是不是去京城照顾他了？”

安婳一顿，道：“也就是去看看，过几天就回来了吧。”

温雪曼怔愣了一会，竟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安婳和肖政对视一眼。

“她该不会去京城了吧？”

肖政摇摇头，“谁知道。算了，别人家的事，咱操那么多心干嘛。”

安婳还是给京城打了个长途，知会了陈清音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温雪曼并没有去京城，而是直接回了农场。

陈钢见她回来，立马质问：“你是不是去找清音了？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个时候先把其他的抛在一边，不要管，让石小军好好养身体才是最紧要的！他是为国负伤，理应有一个好的环境养伤，你不许去作妖！”

说到最后，陈钢已经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温雪曼静静地听着，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陈钢，我们都走吧，我们一家子都出去。”

陈钢一愣，“什么？”

温雪曼却像是找到了目标，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你虽说摘了帽子，但还是窝在这个乡下地方，有什么前途？既然清音当初是为了我们才留在国内，那现在我们已经自由了，我们也能走了都走吧，我们一家三口去国外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陈钢却脸色沉沉的，一摆手，“不，我不会走的，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将来也要埋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去国外当个孤魂野鬼。”

“人哪里有什么魂魄，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重要的是活着的生活。亏你还是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竟然也这么看不开。”

“不管你怎么说，我反正是不走的”良久，陈钢低声道：“我不走，你想走，可以走，至于清音，由她自己做决定，你别逼她。”

温雪曼立马道：“你都不走我往哪走？算了，就这么着吧，反正都这把年纪了，走不走都无所谓了。”

温雪曼是想出国，可是出国跟陈钢比起来，她显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过去十几年陈钢对她不离不弃，她一方面觉得对不住陈钢和女儿，但心底深处何尝没有庆幸呢？如果真的跟陈钢离婚，她是肯定活不下来的。

有了这十几年的经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陈钢。

陈钢看着温雪曼，没说话。

“怎么了？你以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吗？苦难刚结束就要抛弃你，自己去过好日子？”

“那你为什么这么反对女儿和石小军？”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们从小就认识，咱们落难的时候，石小军也没少帮助过清音，也算是共患难过，你不一定再能找到像这个孩子这么重情重义的了。”

“我承认，石小军是个人品好的好孩子，我也特别感谢石家对我们的帮助，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做牛做马去报答他们，但是让清音跟石小军结婚，是另外一回事，石家没有能力给清音太多的保护，万一将来再出现什么政治变动”

说着，温雪曼叹了口气，“清音最好的选择是出国，如果非要留在国内，那么我希望她能过上像小安那样的生活。”

陈钢：“你怎么知道，石小军不会是第二个肖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