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祐死死盯着眼前的婆子,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鸷。
“想活命的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那婆子的喉咙被卡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赵玄祐,似鸡啄米一般连点了几下头。
赵玄祐松开了她,眸色沉黑如墨。
“除夕柴房大火的时候,你见到了崔夷初?”
他的眼神杀意凛然,婆子纵然脱困,被他的气势震慑,根本不敢妄动。
“是……不。”
“到底是还是不是?”
婆子吓得面无血色,结结巴巴道:“不是大火的时候,是、是在发现大火之前,我和陈婆子巡查的时候遇到了大小姐。”
“柴房外遇到的?”
“离柴房还有点远。”
“她跟你们说话了?”
“没、没有。我们请了安,但她一直在看天上的烟花,没搭理我们。她从侯府回来之后就凶得很,时常打骂奴婢,我们不敢惹她,赶紧就溜了。”
赵玄祐的呼吸有些滞阻,他盯着那婆子,一字一顿地问:“你刚才说,她比平常要丰满一些?”
“啊?”那婆子没想到赵玄祐会问这个,愣了愣,仔细回想一番后,使劲儿点了点头,“大小姐比出嫁前瘦了很多,穿再好的衣裳都晃晃荡荡的,但是那天晚上她穿的衣裳很好看,胸是胸,腰是腰的,虽然穿的是棉袍,可是那身形那轮廓看得特别清楚,我当时还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是她吗?
赵玄祐与她同床共枕数月,对她的身姿了如指掌,峰峦惹眼,削肩瘦腰,盈盈冉冉,媚态生风。
“你遇到她的地方,可曾被大火波及?”
“没波及,那边都快到侧门了,大火就烧了旁边,旁边都没烧着呢。”婆子说着,又叹了口气,“要不是柴房旁边的水缸都被掀翻了,连柴房都不会烧得这么干净。”
“水缸出了问题?”
“巡夜的人发现柴房起火之后,马上喊人救火,可是旁边水缸都被掀翻了,只好去远处取水,耽搁了好多时间。”
赵玄祐神色一凛。
他一直没猜透崔夷初放火的原因,玉萦已经被她抓紧公府了,要杀玉萦,何须放火?更何况,那把火还把她烧成了焦炭。
他几乎已经确定,放火之人不但把崔夷初困在柴房,还提前破坏了灭火的水缸,阻挡公府众人灭火救人。
“带我去你遇到她的地方。”
“是。”婆子连连点头,瞥了一眼晕到在地上的同伴,心惊胆战地领着赵玄祐走出柴房。
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后,顿住脚步道:“就是这里。”
“她从哪里走过来的?”
“就是我们刚才走过来的方向。”
“她往哪里走了?”
“前头。”
“前头是什么地方?”赵玄祐追问。
“是……是浣衣房和、和侧门。”
赵玄祐的目光陡然一阵。
到了此刻,他终于确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