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旁人”,就很耐人寻味了。
沈熹微几乎是死死咬着牙,才勉强没让自己太过失态。
云雀推辞不过,只好忐忑地受下,她也没敢露出得意的表情,一脸恭敬柔顺:“多谢夫人赏赐,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世子。”
侯夫人很满意她的识趣,又拉着她说了会儿话。
此番前来完全是自讨苦吃,沈熹微回去的时候憋了一肚子火。
今日侯夫人的举动分明是给云雀撑腰,就算自己想动她,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沈熹微迫切地感觉到焦躁,玉珠小声唾骂:“那云雀,简直是一副狐媚子作派!侯夫人这是故意针对小姐呢!”
沈熹微脸色不大好看,云雀是模仿她,对方是狐媚子,那她是什么?
玉珠浑然不觉:“不过幸好,小姐如今怀了世子的孩子,也算是有了份保障,世子肯定不会弃小姐于不顾的!”
“那可不一定。”沈熹微眸光暗了暗,她要是真相信男人所谓的真心,那才是愚蠢至极!
姨娘能多年独得父亲宠爱,凭的只是那份情意么?
当然不是!
父亲那样的人,什么都比不得他自己重要,他从微末之时一步步走到今天,深陷权欲的深渊,实则敏感多疑。
谢氏出身高贵,性子冷淡强势,从不喜婉转奉承那一套,成亲时谢家助益父亲良多,功成名就后,父亲却总觉得谢氏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
姨娘便学做温柔解语,投其所好,在吹捧中让他找回男人的自尊。
父亲不喜女子太过聪慧,姨娘便扮作天真懵懂,满足他的控制欲。
有段时日,父亲迷恋上了一名歌妓,但碍于颜面和名声,不好将其收用,姨娘日日苦练,最终也拥有了一副曼妙歌喉。
你瞧,男人便是这般反复无常,薄情寡义。
沈熹微搭着小腹,眼底的光明灭莫测。
——
柳疑复刚处理完案子,从刑部出来,正巧碰到刘大人,双方打了个招呼。
“柳大人,巧啊,我正有事想去找你呢!”
柳疑复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刘大人请讲。”
虽然那日因锦绣的事闹得不太愉快,不过他知晓刘大人的难处,也一向公私分明。
刘大人似有顾虑,左右瞧了一眼,这才上前凑近他。
见他这副模样,柳疑复不由也慎重了些,只听对方低声道:“娉婷的尸身失窃了!”
柳疑复诧异地瞪大了眼:“怎会如此?”
刘大人一脸纳闷儿:“我也正奇怪呢!本来都打算拖去埋了,谁料发生了这档子事?你说对方要真想毁尸灭迹,大可等咱们埋了后挖出来呗,他费尽心思来偷,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柳疑复眼眸蓦地一睁:“除非,娉婷对那人来说,很重要。”
因为意义非同寻常,所以不忍草草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