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盈带了望京白家铺子里买的糕点来看桑觅。
桑觅同长姐问好后,便打开了六角盒子。
两人相依而坐。
桑觅拿起红枣糕,便往嘴里放。
桑盈担心她噎着,忙给她倒水。
“觅儿还是这么喜欢吃红枣糕,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去买白家铺子的甜糕时,身上带的银钱不够的事情吗?好在平叔跟得紧,过来给我们付钱,平叔是个不错的人呢,可惜,不小心跌倒摔死了……”
桑觅吃着红枣糕,眼中的寒光转瞬即逝。
平叔?
她想起来了。
那人鬼鬼祟祟地偷看年仅九岁的长姐洗澡。
被桑觅轻轻松松一推给弄死了。
桑盈说着话,继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小兔子的荷包,递到了桑觅面前,“觅儿,你明日就要出嫁了,嫁妆爹娘都添置妥帖,长姐今日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便给你绣了个香包。”
桑觅吃完一块糕点,砸吧砸吧嘴。
“谢谢阿姐。”
道着谢,桑觅收下小荷包,嘴角牵起浅浅的笑意。
视线不经意地落下,瞥见了桑盈手腕处的一块淤青。
桑觅拨开姐姐衣袖:“这里怎么青了?”
桑盈别开脸,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她拢着衣袖,遮住青痕,有些闪烁其辞地回着:“哦,昨日下雨,地滑,磕碰到了。”
“噢。”
桑觅想起昨夜的雨,闷闷地应了一声。
桑盈笑道:“觅儿,明日便要出阁了,多笑一笑,开心些,切莫愁眉苦脸,爹娘看准的人,自是不会差,谢五郎年纪轻轻,已在大理寺官居要职,深受重用,往后必是前途无量。”
桑觅复述道:“大理寺。”
桑盈点头:“嗯,谢五郎是大理寺少卿。”
桑觅说:“我知道,他喜欢查杀人案。”
桑盈对妹妹的说法不置可否。
“听说谢少卿公务繁忙,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多多体谅他,打理内院,相夫教子,你慢慢都会学会的。”
“噢。”
桑盈沉思着,继续说道:“那谢少卿在望京出了名的为人正直,又生得俊美无双,不少望京贵女都挑明说过,愿下嫁于他,只是他一心公务,无心终身大事,倒是不知,他怎么能和爹说到了一块儿去,求娶于你。”
关于这门亲事,桑盈有着自己的猜测。
许是爹将不谙世事的觅儿,托付于了谢择弈。
而谢择弈念在两家交情上就此应了下来。
否则,如他这般,望京闺中小姐们眼中的良人,何必娶刑部侍郎的次女。
谢择弈虽是大理寺少卿,但谢家家底颇丰,其父在世时,曾官至知枢密院事,一母同胞的长兄如今领上州刺史,官居定州,谢择弈在家中排行第五,二十有三,前途无量。
桑盈思虑着,拍了拍桑觅的手背:“觅儿,你也知道,之前,庶妹紫玉留了书信,跟人私奔离京,至今还未找回,这件丑事让爹颇为头疼,依阿姐看,你与谢少卿这门亲事,是极好的,你正是大好的婚嫁年龄,莫要因此顶撞爹了。”
桑觅的神情略显茫然。
庶妹桑紫玉?
嗯,她也想起来了。
那女人不识好歹,想下毒害她。
正被她埋在院子里养花呢。
桑盈见妹妹发呆,便又问了一遍:“你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