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再大的创伤都会被磨平。

此乃谎言。

在没有了烦恼根，意识到结局彻底无法改变的时候，许大茂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从刚开始的绝望痛苦难以置信，到后面的麻木冷淡，最终接受了现实。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一句接受了，心中就再也掀不起丝毫波澜。

特别是这种要跟着许大茂一辈子的缺陷，时常午夜梦回，还是会怀念完整无缺的时候。

痛，太痛了。

即便时间过去的再久，即便再怎么想要忘却痛苦，想要忽略一些东西，可某些时候总是会被拉回现实。

比如上厕所，每一次都是极为痛苦的。

为了不和别人一起，不被其他人发现，他每次都要找准时机。

甚至在蹲下上厕所的时候都会专门抓着裤子，只要有人来，不管上没上完，都要及时的把裤子提上去。

难言之隐不可说呀。

还有就是洗澡的时候，他再也不会去公共澡堂，基本上都是在家自己解决。

而最近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上次大房门坏了之后一直在修。

敞着大门他怎么敢放心的洗澡，万一被人发现了当场社死，后半辈子还活不活？

直到今天，大门总算是修好，他也不用忍受浑身黏腻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变得越来越爱干净，稍微脏一点就想着清洗。

他不觉得这是坏事，而且打心眼儿里喜欢干净的感觉。

所以对于自身的一点点改变也没有任何抵触。

只不过洗澡多了也有别的烦恼。

因为大多数男人在洗澡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摆弄两下，许大茂自然不例外。

手伸下去，什么都没有摸到，这才会发现空空如也是多么的难以接受。

今天也一样，或许是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无法自拔，全然没有发现被自己得罪死的人正通过窗户的缝隙偷窥着他。

自己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最终还是暴露了。

本来阎埠贵还有些纳闷，大男人洗个澡鬼鬼祟祟干什么，还用上浴桶了？

这天气随便冲一冲就行，又不是去澡堂子，还讲究的不行。

直到许大茂站起身来摆弄的时候，阎埠贵目瞪口呆，傻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随即露出了变态的笑容。

在这一刻，阎埠贵甚至想过要不要大声喧叫，让全院的邻居都来看看，新时代的第一位太监，还切割的这么干净。

但是转念之间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样做只是让大家伙看了热闹，对自己没有一点点好处。

虽然报复起来很爽，但跟钱比起来那就一文不值了。

对于算盘精来说，只要给钱，受再大的委屈都是洒洒水的小事。

之前许大茂讹他，才会这样如此记恨，现在攻守易形，这个事关男人尊严的秘密，他阎埠贵可以吃一辈子。

至于现在嘛，先收个利息。

“噔噔噔。”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吓得许大茂一个激灵，心脏都差点骤停，一屁股坐在浴桶里不敢回话。

“许大茂，开门吧，我有事跟你说。”

阎埠贵的声音带着嘲讽和戏谑，让许大茂心头一紧，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