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蜷缩着身子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扯过一旁被于晗撕得稀碎的衣裳裹在身上,没来得及遮住的皮肤上,又添了些许青紫的新伤,跟旧疤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可怖极了。
“凌语——”
从情欲里清醒过来的于晗,好像是恍然间突然醒过来似的。
他跪在她跟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表情写满了疼惜,“对不起凌语,我对不起你,我不想这么做的,我肯定是疯了,我是嫉妒的疯了所以才会这样的,你疼不疼?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该死,我真该死——”
凌语面无表情地收拾着自己的躯壳。
于晗假式假样地为她擦拭身体上的,地板上的血迹。
直到凌语拖着疲惫的身子,想要离开,于晗这才又换了一副面孔。
“你去哪里!”
他怒斥地看向她。
“回家。”
凌语机械般的回答。
“不许走。”
他拦在她跟前,“回什么家,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不许走!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
凌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于晗像是被触碰了某个机关一样,又开始暴戾起来,他强行将她摁在梳妆台的椅子上,用层层的丝带将她紧紧捆绑住。
她一动不动地像个人偶般任他折腾,直到于晗精疲力竭,直到他确信他的人偶永远不会离开,这才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玻璃,撒在地板上。
一块一块的,像是凌语碎掉的心脏。
她呆愣愣地朝着窗外看去,她在想,这辈子还有没机会见到他?可是见了他,又该说什么呢?说她爱他,说她不小心把他误认成别人。
她说不出口。
他对她而言,亦师亦友,是神圣的存在。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或许她还像以前一样被困在那座小山村里哪里也去不了,就算有再高的天赋,也不会被看见。
是他一手将她拉了出来,又一步一步带领她走向如今的位置。
她怎么能觊觎他?
凌语的心空荡荡的,只有突然想起他们刚相识的那个下午,才会猛地多跳一个节拍。
她记得,那时她还在念书。大山里的学校并不多,十里八乡的孩子全挤在一所小学校里,小小的教室塞满了年龄不一的同学,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不过七八。
她坐在最末尾的位置,安静地画着画,直到老师把她叫到门口,指着一个远远的背影告诉她,城里来的支教老师要资助她念书,她才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记得他的样子,只记得他高高瘦瘦的,肩膀很宽阔。
他冲着她笑。
她也冲着她笑。
后来,每个月她都能收到他寄过来的学习物质和一封手写信,信里全是他对她的鼓励。这样的鼓励一直持续到她念高中、念大学,持续到他给她寄来一部手机,两人开始线上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berna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