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身形晃了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娘!”兄妹俩同时惊呼。
孙夫人摆摆手,缓了一口气:“不用再说,我不会同意的。”
孙海宁却跪着不动,泪珠混着血水砸在地上:“女儿发誓,若不能建功立业,愿马革裹尸还!"
她突然拔出腰间短剑,”若母亲不允——"
寒光闪过,一缕青丝飘落在地。
孙夫人望着那柄泛着冷光的剑,终于瘫软在榻。
"孽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孙涣之"扑通"跪下:“母亲,海宁有将才,这是她从小的梦想,您就让她去试一试吧。"
"你还敢提!"
孙夫人抓起玉枕砸过去,”若非你纵容,她怎会变成这样!"
正闹得不可开交,管家慌张来报:"梁念公子求见,说是有要事相求。"
孙涣之愣了一下。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是出事了。
他重重磕了三个头:“母亲,儿子先去会客,您好好休息。"
起身时压低声音对妹妹道,"别急,慢慢磨吧。"
孙海宁点头:“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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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国公府前厅,梁念直挺挺站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布料。
烛火将他消瘦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青砖地上像一柄出鞘的剑。
孙涣之大步而入,带进一阵夜风。
"梁兄。"
孙涣之抬手止住他要行的礼,"出什么事了?"
梁念喉结滚动,三言两语将五皇子强索梁雨花之事道明。
"陆世子说,唯有孙世子能解此局。"
“好个慕容骏!"
孙涣之猛地起身,玉带撞在案几上铮然作响,"梁兄稍候,我这就进宫。"
梁念突然深深一揖,额头几乎触到孙涣之的靴尖:"大恩不言谢。"
声音哽住了,脊背微微发抖。
孙涣之扶住他手臂,触到一手冰凉。
“不必如此。"
孙涣之用力握了握他的肩,"你曾经报信,免了难江县元家一场灭顶之灾,我与……”
话到嘴边顿了顿,改口道:“陆江年是好友,这份恩情,我亦同样记着。"
“你先回府,我这就进宫面圣。”
梁念眼中一酸,差点要哭了。
他们梁家二房,本是尘埃中的人,无足轻重。
没想到,陆江年、孙涣之这些天之骄子,居然肯如此尽心帮忙,他有种莫名的感动。
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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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涣之疾步穿过朱红宫墙,远远望见御书房亮着灯,他心头略微沉重。
里面坐着的君王,是他的姑父。
姑姑当年还在世的时候,他与海宁,在皇上的面前,从不拘束。
时间飞逝,物是人非,这些年,若无事,他从不愿意进宫。
"臣孙涣之,求见陛下!"
殿门开启时,皇帝正在批阅梁妃案的结案陈词。
见来人是他,眉头微挑:“涣之,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