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来从藤椅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楚先轲身边,微微侧身,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现在咱们只能等,着急也没用。”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楚先轲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楚先轲听后,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缓缓转身,坐回椅子上。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动作略显迟缓:“哎,还是喝一杯茶吧,只有这一杯茶才能解我的忧愁啊。”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我们的楚书记如此忧愁啊?”秦国富坐在角落的扶手椅上,一直默默观察着众人,此时终于开口。他微微前倾身体,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你们说说,这个姓周的小子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楚先轲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我们出人出力地帮助他,他竟然让我们出来。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点……”
李小兰不等他说完,便抬起手摆了摆,打断道:“楚大哥,我们都退休了,有时候做好自己的事,就是给组织最好的交代。”她目光平和,话语中带着几分劝慰。
“是啊,楚大哥。”孟波点了点头,目光诚恳,“我们退休了,就该放手培养新一代官员。咱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让他们少走弯路。”
楚先轲静静地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看样子是我着急了。”他再次望向包间,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担忧,“我就是怕这几个货藏着掖着,不跟周家小子说实话。要是那样,案件复查的方向可就被扭曲了。”说着,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热气在他眼前升腾,模糊了他的视线 。
李小兰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坐立不安的楚先轲,说道:“这个他们不会的,这几个孩子的脾性我们还是了解的,他们不会那么做的。”她语调平稳,目光中透着对晚辈的信任。
楚先轲坐在一旁,眉头依旧紧锁,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嗯,我真是担心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敲击,显示出内心的焦虑。
吴达来站起身,缓缓走到楚先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年轻一代有他们自己的方式,我们不能用自己的办案思维禁锢他们。”他语气温和,眼神中带着理解与劝慰。
与此同时,在疾驰的专车上,臧传喜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微现,一脸气愤地问道:“千书记,我们这样走,还得几天能到江南省啊?”他双手紧握,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千为民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臧传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沉稳。“还得三天吧,我们的速度会给周组长争取调查案件的时间。”他不紧不慢地说着,随后目光微微一凝,问道:“你对江南省省纪委工作日志,看了吗?”
臧传喜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挠了挠头说道:“看了,这个跟去江南省有什么关系啊?”
千为民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瞪了臧传喜一眼:“看了,看了你还问。”他顿了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继续说道:“江南省纪委已经对近两个月的案件进行了重新复议,还有几名燕京市和燕都市的官员着急着清除自己留下的尾巴。你觉得我们的速度还慢吗?”
臧传喜听后,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嗫嚅道:“你这样说,我怎么觉得是我着急了?”
“是啊,就是你着急了。”千为民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抽出两支烟,动作娴熟地递给臧传喜一支,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在车内弥漫开来。“我们在工作组的人已经到了江南省,按照我们掌握的资料开始对江南省的各部门进行秘密调查。我想我们到了燕京,就会有好消息发送给我们。”
臧传喜听着千为民的话,眼中满是惊讶,他上下打量着这位大学同学,仿佛重新认识他一般。他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希望如此吧。”说罢,他接过烟,点燃后靠在椅背上,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忧虑 。
千为民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臧传喜,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得对咱们这次行动有信心,知道吗?”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臧传喜靠在座椅上,双手抱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到千为民的话,他鼻子里冷哼一声,嘴角向下撇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嫉妒:“嗯,你是很厉害,不然怎么会是咱们十几个同学里第一个部级干部呢?”说话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咔咔作响。
千为民靠向椅背,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旋即恢复了严肃。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知道就行。你也得注意学习,更要改改这急躁的脾气。”说着,目光如炬地盯着臧传喜,“不然,等我再升职了,你还在津市纪委当常务副书记。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帮你。”
臧传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片刻后,他别过脸去,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改。”声音里满是无奈和不悦,右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专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汽车行驶的轰鸣声。千为民瞥了臧传喜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的这番敲打颇为满意。而臧传喜则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既对千为民的优越感到愤懑,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有几分道理,内心正激烈地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