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口问问。”秦长生走到吧台边，拿起那杯酒，放在唇下抿了口。

李君秀抽出行程表推到秦长生面前，秦长生瞥了眼那张行程表，密密麻麻的项目看得他头晕。

“不必要去的地方你就帮我给删去吧，我不喜欢这么麻烦。”

李君秀点点头，拿起笔把行程表上的项目划去了大半。

秦长生努努嘴，没有多说什么，手里拿着威士忌坐回到座位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地，他做了个梦。

梦中，一头巨大的蓝鲸跃出云海，许久没有出现在他梦中的父亲，盘膝坐在云团上。一声鲸鸣从他们头顶划过。

这时，秦长生猛地睁开双眼。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呼吸急促，喉咙发紧，嘴唇发干。

无意中，他视线的余角扫了眼舷窗，那仿佛凝固了的盈透澄澈的云团闯进他的视野。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一头蓝鲸要从云海中一跃而出，他慌忙起身，踉跄着后退，拉开与舷窗的距离。

“怎么了？秦先生。”

一个清冷的嗓音蓦然从他背后响起，秦长生脸上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李君秀方才观察到秦长生用惊悸的眼神看着舷窗，犹豫了会儿，他站起身来拉上窗帘。

秦长生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此时面对李君秀就有些尴尬。

他摆摆手，弯腰从桌子上拿起那会儿那杯威士忌，喝了口润润喉咙。

一个空姐推着小推车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秦长生瞥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露出领口来的那一小片文身。

“空姐也允许文身的吗？”秦长生随口问了一句。

那名空姐慌忙拿手捂住领口。

“按照规定是不允许的。”

李君秀斜瞥了那空姐一眼：“飞机落地后自己到人事部那里递交罚款，并做出检查，停飞一个月，复飞前，尽快打掉文身。”

“别为难人家，我就随口问问。”

秦长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就会给人家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不由对那个空姐内心升起几分歉意。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饭点，空姐们推来一份惠灵顿牛排，配以香槟，淡黄色的酒液冒着一簇簇酒泡。

秦长生口渴了就喝了口。

那个送餐的空姐一直在一旁暗暗留意，直到秦长生将那杯酒喝下去，她嘴角突然微微上扬。

“牛排不错。”

秦长生突然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手上也没了力气。

疲倦似潮水一般涌来，秦长生这时终于意识到他吃的这东西，好像有什么不对。

李君秀吃的和他是一样的东西，秦长生迷迷糊糊看到李君秀喝掉了一半香槟。

危机感抓摄着他的心脏，他想要示警，终究却抵挡不住一波强过一波的睡意。

扑通一声，他趴在了桌子上。

李君秀感觉到哪里不对，猛地起身掏出枪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名空姐开枪打出一发麻醉针，李君秀猝不及防，被麻醉针扎到。

麻醉针很快就生效了，李君秀摇摇晃晃了几下，终究还是一头栽倒在地。

机长背着手，微笑着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