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蒙诧异的看向墨流珏的夫人，她对这个妯娌最多了解就是不爱说话，最喜明哲保身，能不多事绝不多事，怎么今日会为她开口直言？

柳姨娘以为叫了她们可以让她们跟着说几句，怎么倒冲着她来了？

“方氏，你该劝劝长公主！同样是做正妻的，你为六爷着想，给他纳妾开枝散叶，这才是妇人所要做的！”柳姨娘怼不了其他几人，但可以命令墨流滕的夫人，毕竟墨流滕是她亲子。

“娘，眼下是三哥不想纳妾，又不是长公主不同意，您让我劝什么？再说了，虽没有律法规定，驸马不可纳妾，但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您这番，是将先帝的颜面扔在地上踩。”方氏语不惊人死不休。

连楚清蒙也愕然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柳姨娘不得当场崩溃了啊？！

方氏对楚清蒙回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因着之前楚清蒙受她连累中药之事，她一直觉得愧疚，又因着她家中的小妾才都被打发到庄子上了，她一直想还了她这个人情，奈何一直没机会，今天正好。

墨流滕眉头微动，但最终也没说话。沉默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他同意方氏的话。

见着墨流滕没开口，柳姨娘彻底绷不住了，“你们一个个的忤逆不孝，就这般对我这个亲娘吗？！我如今连让自己儿子纳妾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姨娘慎言。二哥三哥六弟是母亲的儿子。是你的主子。他们娶妻纳妾，你无权干涉。”墨流宸开口即绝杀。

这是楚清蒙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妾室那卑贱的地位。连自己儿子都是主子吗？说来，除了在柳姨娘的院子里听她叫过‘瑾儿’，似乎每次在外面都是叫墨流瑾‘三爷’。

柳姨娘踉跄了一下，这才看清众人脸上的表情，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嘴张了又闭，无话反驳。

墨流瑾脸色越发难看，既心疼他娘被墨流宸的话挤兑了，又忍不住觉得他娘活该，拽着清蒙的手腕，她却想挣脱开。

只是单纯被他捏疼的楚清蒙:“……”

一身的牛劲儿没地儿使了？！

‘墨流瑾，我不做妾，你若要娶我，那就先给我一纸和离书，你若纳妾，我便拿着和离书走。’楚清蒙的话突然回想在了墨流瑾的脑海里。

“嘶！”楚清蒙的脸皱了起来，手腕处尖锐的疼痛让她疼出了声，“墨流瑾！你放手！放手！”

墨流瑾惊觉自己方才走思了，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捏了楚清蒙，顿时松了手，查看她的手腕，手腕上，他的五指印捏出的青紫格外清晰，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走思，拉着楚清蒙让她坐下，“冷风，去宣府医。”

待门外的冷风带着府医来了，墨流瑾才再度开口，“两个月前，我已服过绝子药。娘若不信，可让府医为我把脉。”

“什么？！”柳姨娘顿时止住了眼泪，震惊的看着墨流瑾。

屋内众人也是神情愕然。

墨流瑾面色淡淡的一手默默给楚清蒙揉着手腕，另一只手伸了出来，“陈府医把脉吧。”

片刻过后，陈府医心惊胆战的回了话，“回老王爷老王妃，三爷确实再无生子的可能，那药的剂量用的很大，三爷服过药后应当下腹坠痛过几日。”

墨尘风挥手让他下去，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墨流瑾，这个从不闯小祸，只扔大雷给他的三儿子。

“好了，现在，娘可以放过儿子了吗？”墨流瑾看着柳姨娘，他原本不想说这事儿的，可再不绝了他娘的心思，清蒙怕是要被气出个好歹。

“你……”柳姨娘颤抖着手指着墨流瑾不知该说些什么。

“娘，您想事情用些心行吗？！”墨流渊揉了揉太阳穴，“您就不想想，她若只是个普通的小贼，如何进得去将军府的？前院有重兵把守，院墙之上还有弓手看管，内院家丁暗卫遍地，将军府可谓是铁通一般严实！若非是计，凭她一个有些身手的女子能躲过这些人？既然是计，老三又何至于假戏真做？！更何况，老三既已经……已经服过药了，就算碰了她，她的身孕又是从哪里来的？！她又是如何搭上的您？！这本就是有人推波助澜！若真让她进了将军府，那才是要了老三的命！”

“儿啊，为何要吃那药啊……你就这么对她死心塌地吗？”柳姨娘已经听不进话去了，只想知道墨流瑾到底是怎么想的。

墨流瑾闭了闭眼，有些头疼，他得让他娘死了这条心，否则隔三差五的蹦出来闹一遭，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