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他家三郎平日里爱骑马出行,今日却偏要乘坐有谢家标志的马车过来。
适才又和秦夫人表了忠心,在外人眼里,谢家已经和武安侯府彻底绑死在一起。
小厮欲哭无泪:“三爷……您这是在害谢家呀。”
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他家三郎勒令谢家上下改口唤他谢三爷。
他哪里猜得到,谢彦尘是觉得晚棠喜欢成熟稳重之人,所以想从称呼上一点点改变自己……
谢彦尘来得早,晚棠还未用早膳。
回到梅园刚逼着自己吃饱,便听到门子传话说陆家来人了,请晚棠前去赴宴。
晚棠这才想起陆靖的妻子此前给她下过帖子,找出帖子一看,恰好是今日。她这两日一忙活,彻底忘了。
寻常人家如今对侯府只会避之不及,陆靖的妻子竟然差人来请她?
“夫人,不如回绝了陆家?”
晚棠若有所思:“你亲自去前院回绝,便道侯府在风口浪尖上,我不想拖累陆家。说话客气些,把我此前备的礼带过去。”
过了一会儿,惊春折返回来:“夫人,那丫鬟起初还有些防备,待奴婢婉拒过后又将礼送去,她反而坚持邀请夫人去参宴。”
“哦?”晚棠很是诧异,陆靖的妻子鲜少出门参宴,没人了解她。
既然对方坚持,她自然也不会扫兴,随意装扮了下便往陆家去了。
陆家说是今日办宴,却门可罗雀。
陆家丫鬟甜杏看到晚棠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笑着解释道:“夫人喜静,所以大人才选了此处为府邸,今日宴请之人不多。”
晚棠点点头,待进了陆府,才知道“不多”只有三人:她和钱家小王氏、钱岁宁。
陆靖妻子许宝筝,正懒洋洋地倚在水榭之中的躺椅上,吃新鲜荔枝。
看到客人都到了,她笑着起身迎过去,朝小王氏母女道:“帖子早就下了,我也不知武安侯府会招惹是非。你们怕不怕?若是怕,我让人送你们回府。”
言下之意,竟是要单独留晚棠一人。
小王氏关切地看向晚棠。
小小年纪,身怀六甲,府里忽然出了这样的大事,身边又恰好没个男人撑着,想来吓得不轻。
钱岁宁不怕,只是想到赵驰风如今在萧峙夫妇眼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便不高兴地哼了哼。
小王氏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许宝筝这才微微歪头看晚棠。
她跟甜杏说过,倘若秦夫人恨不能扒上陆家似的上赶着要来参宴,那便不请;倘若她心善,反而不肯过来,那就非请不可了。
晚棠除了眼底略有青黑,神色并无慌张,许宝筝看了几眼便咯咯笑出声:“秦夫人可真是个妙人儿,请吧,我这人懒散,不爱铺张,今日便吃吃喝喝按按跷。”
晚棠循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水榭里一共备了四张躺椅。
小王氏和钱岁宁轻车熟路地寻了自己喜欢的位置,直接往躺椅上一躺,当即有丫鬟上前帮她们按跷。
许宝筝单独挽着晚棠的胳膊:“你身怀六甲,我是不敢轻易让人给你按的。听说前些日子,你家夫君差人去魏家找东西了?”
她今日设宴,本就是要趁机提醒一下萧峙夫妇。
晚棠心下一惊,往左右看看:“我不知夫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