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冷静做完交代,便亲自前往松鹤堂,跟老侯爷夫妇商议这件事。
名为商议,实际上老两口并没有多少主意,全是晚棠从旁叮嘱:“这件事阴狠,这是要给侯府扣个造反的罪名。陛下一定会严查此事,到时候父亲母亲万万不要撒谎,咱们只管道实情。”
“什么实情?玉佩上怎么可能刻那么几个字?咱们不能认啊!”老侯爷这次也慌了,老夫人急得眼前一阵阵发晕。
“父亲这里可还有一样的玉佩?”
“有!当年你祖父一共打了三块玉,立渊那里一块,大郎二郎的在我这里收着。给了玦哥儿一块,我这里还剩一块。”老侯爷心乱如麻,从身上解下另一块玉佩递给晚棠看。
是一块羊脂玉的云纹鸡心佩,玉佩乃镂空制式,一面是松树图样一面是仙鹤图样,都浮于祥云之上,寓意平安长寿。
“这么小一块玉佩,竟能在上面刻那么多字。想来刻的字也极小,捡到玉佩后能看清楚这些字的人,眼力也是极好。”晚棠哂笑。
她把玉佩递还给老侯爷。
老夫人凑过去看,难以想像上面雕十六个字该是如何之小:“这是栽赃嫁祸啊!那个混账东西,好端端弄丢玉佩,给侯府带来如此麻烦!”
“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时候,父亲母亲若是愿意,可愿听儿媳一言?”
老两口都是担不住事的,看晚棠镇定,俩人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全都附耳听儿媳妇安排。
平日里不服天不服地的老夫人,这会儿都心甘情愿地服她。
晚棠离开松鹤堂,便又去了锦绣苑。
萧予玦已经从“牢房”里被接回来,没了平日的嚣张,这会儿失魂落魄,看谁都带着着警惕的目光。
晚棠过来时,他尚且穿着被抓走时那身衣裳,臭烘烘的,凌乱的发髻上还粘着几截稻草。
“我四处央求,才将你弄出来,你可知你闯下多大祸事?”晚棠站在数步开外,厉声斥责。
萧予玦干巴巴地张张嘴,不敢再用无礼的眼神窥视晚棠:“多谢母亲。”
“外人都不知晓你下狱之事,府里也做了安排,你若还要颜面,可知你最近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萧予玦茫然看向祁嫣。
祁嫣亦站在数步外,萧予玦身上实在是臭,她没捏鼻子都算好的。
她还不知道外面闹翻天的乩文,提醒萧予玦道:“萧郎这些日子都在书房潜心抄书。”
“对对,我在抄书。”萧予玦附和。
晚棠警醒完,冲惊春示意。
惊春肃着脸,把赵福禀的话说给萧予玦夫妇听。
萧予玦一时没弄懂四句乩文的意思,祁嫣却白了脸:“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怎会刻在萧郎的玉佩上?”
侧眸看到萧予玦眼底的茫然,祁嫣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涵义。
萧予玦大骇:“我那玉佩上没有刻字!母亲信我,上面哪里刻得下这么多字?”
“那便要问问你的挚交了。”晚棠皮笑肉不笑地瞥一眼萧予玦,到底没忍住,捏着帕子捂住鼻子,“尽快拾掇一下,我已经差人去请何家姐夫。”
萧予玦这会儿回了魂,等晚棠一走,他便惊恐地扑向祁嫣,抓着她的胳膊瑟瑟发抖:“嫣儿,我没让人在玉佩上刻字,我都不知道那几句话是何意。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母亲救我回来不是想把我推出去送死的吧?”
祁嫣快被他熏晕了,急忙屏住呼吸,用力抽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