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婉婉小,母亲舍不得放婉婉出嫁,他就找个相像的宠着,如今那妾室死了,他又巴巴儿跑过来提亲。哼!”
大夫人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想到男人多有妾室,她弱弱地辩解一句:“他心悦的到底是咱家婉婉,那妾室又已经不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那你可知,陛下给武安侯赏了一个妾?”
大夫人颔首:“不就是苏家的姑娘吗?”
“她连苏氏丫鬟的舌头都割了!后面苏氏不小心推了他那妾室一把,那妾室就那样摔死了,他竟然要把苏氏还给陛下!”
大夫人听得心惊胆颤,捂着心口连连惊呼:“我的天爷……”
二夫人看长嫂吓白了脸,才总结陈词道:“我看那武安侯不是良配!日后还不知会闯什么大祸,到时候牵累我们秦家!”
跟晚棠聊过天的大夫人眼下不糊涂,她看向二夫人,皱着眉道:“谢家背后嚼人舌根,谢三郎在秦家都敢对婉婉动手动脚,他就算良配了?”
二夫人:“……”
怎么感觉长嫂突然长脑子了?
大夫人撇撇嘴:“我看谢家是在故意诋毁武安侯,他生得俊朗,又谦逊有礼,比谢三郎好多了。”
二夫人:“……”
“亲事都定下了,你跟我扯这些做什么?你可莫要出尔反尔,到时两头得罪,咱们秦家可真要走到头了。”
二夫人心里“咯噔”了下:“大嫂说的什么话?是谢家要我们登门道歉,又不是让我们退亲。”
她知道谢家不怀好意,但万一他们真的只是想出口恶气呢?
登个门就能解决,为何不试试?
大夫人白了她一眼:“这鬼话,你自己信吗?婉婉跪这么久也可以了,我要带她回养心斋用膳。”
二夫人憋了一肚子火,自然不肯应。
大夫人碰一鼻子灰,想到晚棠白嫩嫩的膝盖怕是都跪肿了,当即吩咐下人把秦伯安父子叫回来。
秦家小祠堂里,秦家三嫂把饭菜送进去喂饱了晚棠,又差人去叫秦三郎回来。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秦伯安和秦家几个郎君陆陆续续回了秦府。
问明缘由后,也没人去二房闹。
秦家家规第一条,便是孝悌为先。
秦大郎带着大房几位弟弟,陆续进入小祠堂,在晚棠身边跪下。
包括六岁的小九,小身子跪在晚棠身边像个圆滚滚的球。
晚棠不解地看过去:“大哥你们也挨罚了吗?”
秦大郎不讲对错,只温柔地冲她笑道:“阿兄陪你。”
秦三郎皱着眉头,有点儿担心二叔会责备,但跪得也不含糊。
秦五郎小声哄道:“二妹妹往常不在家中住,兴许不知道,咱们家小辈犯错,几个兄弟从来都是连坐的。”
秦大郎轻咳一声:“五弟,祠堂里不可信口雌黄。”
二房的秦六郎是来得最早的,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到晚棠另一侧:“二姐姐,我来晚了!”
二夫人不许他们来,但他就不是个听话的主儿,偷偷溜过来的。
晚棠看看身边这些兄弟,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柔软,冷冰冰的小祠堂里也充满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