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门口,几个醉醺醺的剑修正和樵夫们划拳斗酒,剑气与柴刀碰撞出零星火花,引得围观孩童阵阵惊呼。
“刘樵夫,没吹牛啊!他之前真是剑修?”
“可三真万法门的那几位仙师,明显没用全力啊!连灵气都没用!”
“用了灵气就不公平了,我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只比剑意,不论修为……小人书里的剑道高手都是这样的。”
药铺掌柜捧着新采的&34;七星草&34;匆匆上山,腰间却系两条咸鱼干!
他不自觉的喃喃低语。
“七星草,是三真万法门的,李仙师要的。”
“咸鱼干,是我娘婆娘,让我给我家那不成才的,现在还在三真万法门当外门弟子的傻小子送的……我是先去送七星草,还是先去看我家那傻小子……”
……
最热闹的当属城西集市。穿着三真法门道袍的外门弟子们排着长队,不是在等候什么珍稀丹药,而是等着买王婆做的芝麻烧饼。
“王婆,我要绿豆馅儿的。”
“我要红豆馅儿的,给我多来几个,我师姐爱吃。”
“你小子,你什么时候和你师姐那么要好了,你不会是和师姐……他娘的,你真该死啊!”
……
阳光穿透晨雾,洒在青瓦白墙的皓光城上,山上的仙门与山下的人间烟火,在这一刻浑然一体!
而与此同时,皓光城西北角的磨坊里,石磨吱呀转动。
一个十七八岁的穿着三真万法门道袍的,黄衣少年单手托着磨盘,另一手随意往磨盘里拨着豆子。黄豆化作雪白浆汁流淌而下,看得旁边驼背老人不停作揖。
厨房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道童,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师兄……”
“今天,咱们就必须把这豆腐,带回山上吗?”
“老王头的毛驴病了,拉不了磨,你就亲自拉……至于吗?”
“咱师傅,非得吃上这一口豆腐蘸大酱?”
“他真的是修仙者吗?”
“修真者,不都是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吗?”
“咱三真万法门的这些修士,一个比一个贪吃……哪有一点仙家做派?”
“咱三真万法门,是正经修真门派吗?”
正在推磨的黄衣少年手腕一抖,磨盘凌空转了三圈,雪白的豆浆如瀑倾泻。他抹了把额角汗珠,咧嘴一笑。
&34;《三真法要》开篇有言——&39;红尘炼心,方见真我&39;。&34;
&34;其他门派讲究辟谷绝尘,视凡俗如污浊。&34;
他舀起一瓢清水冲洗石磨,水珠溅在道袍上晕开点点深痕!
&34;可咱们师尊说过,若连人间烟火都不敢沾染,还修什么长生?&34;
少年的眉眼,此时格外明亮!
&34;你看皓光城的陈阿公!&34;
他指向院外,不远处,一片田地里,佝偻着腰播种的老农!
&34;他种了六十年地,明悟“春种秋藏,”,他摸清了土壤的脾性——参悟了人法地;又知晓土壤肥不肥又得看老天爷的雨水和节气,参悟的是地法天;更知晓,天象的运行不是乱来,背后有一套阴阳消长的规律在推动——参悟的是天法道!”
“他站在田地上,与天地一体……此心安宁,比多少闭关苦修的修士更近天道。&34;
小道士眨巴着眼,他看着豆浆在锅中凝结成云絮状,忽听师兄的声音。
&34;三真法门修的不是无情仙,而是&39;人&39;字头上那一撇一捺。&34;
&34;入世时替百姓推磨挑水,出世时才能为苍生扛起山河。&34;
阳光透过磨坊木窗,照着浮动的豆粉,灶火噼啪作响!
道童似有所悟。
可就在这时。
原本正在推磨的少年,忽然捂住脑袋。
他的一只眼瞳,猛地变成红色。
随后他的身体忽然躬起,他猛地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额头,黄豆大的汗滴泌了出来。
原本在厨房里烧柴的道童看见这一幕后。
立刻扔掉了手里的烧火棍,从厨房灶台,跑到少年身边。
“师兄!”
“黄粱师兄,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那少年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道童。
他变得猩红的那只眼瞳中,有一丝杀意涌动。
“师弟,我现在若是杀了你……日后是不是就没有日后的隐世万法仙君。”
可他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