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此事传出后,朝堂上的那些御史,是怎么骂朕的?”
白衣僧侣,依旧没有回头。
“他们骂你!”
“你把他们的舌头拔了就是。”
“扒了还不解恨,就砍了他们的脑袋,砍了他们的脑袋还不行,就诛他们的九族……总归能让他们闭嘴的。”
白衣僧侣身后。
那声音骤然大怒。
“你当朕是那种听不得进言的昏君?”
“那些御史说的有错吗?”
“堂堂大梁女帝,竟然倒贴一个和尚。”
“倒贴也就罢了。”
“那和尚,竟然还跑了!”
“大梁国的颜面,在朕这里,都丢尽了。”
白衣僧侣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终于转过头来。
只见在自己的对面。
一个身着玄色滚金龙纹袍,头戴九凤衔珠紫金冠,偏生眉眼间,像是凝着三月江南的烟雨愁的女子,正幽幽的望着自己。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对欲说还休含情目。秋波流转间似含了千斛明珠,顾盼时却又泄出万古寒潭的孤清。樱唇未点朱而自艳,腮边不傅粉却生霞,原是修成玉罗刹的皮囊,偏教人看出潇湘妃子的魂魄。
她指尖缠着串褪色的菩提子,腕上悬的却是帝王家的九龙镯。青丝高绾成凌云髻,斜插着支鎏金点翠步摇簪,那坠下的东珠正映着眉间一点朱砂——倒像是把九天星辰与红尘业火都凝在这方寸皮相里。
那通身气度,分明是龙椅上睥睨众生的帝王威仪,偏在眸光触及僧人时,化作雪地里颤巍巍的一枝白梅。金线绣的龙爪按在她肩头,倒似枷锁困着缕游魂,教人想起冷宫里锁着的不是深秋梧桐,原是颗不肯认输的痴心。
白衣僧侣,望着那女帝,想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
原始帝城的天上。
天光突然大亮。
在天空厮杀的势均力敌的六轮太阳。
战局忽然变化……
六轮天尊之阳,轰然相撞,整个原始帝城的时空开始坍缩。
随后,六轮撞击在一起的太阳,又很快分离。
三尊身披黑袍的尸仙,此时忽然聚在一起。
黄粱的声音嘶哑。
“情况有变!下方的那个和尚,你们俩认识?“
另外两个黑袍身影,同时摇头。
“不认识!”
“我们与他之间,没有因果纠缠……”
但黄粱仍然紧皱眉头。
“这和尚让我觉得心悸……他刚刚再杀了牧云玄柏,不知道和隐世万法仙君一脉,什么关系。”
“尽快解决这三个崽种!迟则生变!”
另外两尊黑袍人影,同时点头。
“三才秽天,断绝因果!”
“玩儿得时间也够久了,不用些真本事,旁人要笑话咱们尸仙,连猴子都打不过。”
下一瞬间,那三大黑袍人影,同时掐诀。
偌大的原始帝城天空,一下子就变了。
原始帝城的上空……浮现一幕,贯穿古今的尸山血海——黄粱头顶涌出上古量劫的腐尸长河,南柯掌心展开现世众生的噩梦图卷,浮生脚下蔓延未来纪元的瘟疫焦土。
而身处尸山血海画卷的另外三尊太阳。
这一刻,竟然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崩解。
金色太阳里的猴子,率先瞪大了双眼。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毛发里,竟然钻出一只只尸虫,每只虫豸,竟都背负着“过去纪元”的怨念。
猴子咬着牙,一挥棒出,扫灭三万尸潮,却见虫尸落地即生新躯,转眼间天穹已被蠕动的尸虫填满。金箍棒砸出的裂隙中,竟涌出早该消散的“上古仙神残魂”,那些曾陨落在量劫中的大能虚影,此时全都涌向猴子……
猴子发出尖锐的咆哮。
铁棍横扫那些魂魄,可还是有大罗级别的怨念逼近,刺穿了猴子的胸膛。
赤红的太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