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抿唇，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是在决定死之前才告知的黄老，但对我你毫无防备。即便你有能力离开，也还是留在了楚家。

你不喜欢被别人碰，但我每次靠近你，你都不会厌恶，顶多只是嘴上嫌弃几句，更多的时候都会回答。”

楚恒这些话让苏瑾哑口无言，微微抬起眸看向对面站着的楚恒，同样楚恒也认真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恒眨了眨眸子，很认真的说，“你的确不记得了，也认不出来。但你的习惯还记得，所以你一次次的容忍我，不排斥我的靠近。

就像是我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了解你，对你温和，习惯性在你面前放低姿态。

我想，在过去也是这样的，我心甘情愿在你之下，仰望你，接受你的一切。”

脑袋再次传来刺痛感，苏瑾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有人单膝跪在他面前，抬头仰望着他，目光虔诚，话语坚定。

【我愿用一身血肉灵魂守护殿下，不求名分功利，奉殿下为神明，俯首为臣！

为殿下披荆斩棘，刀山火海，扫清一切障碍，直至身躯泯灭，灵魂消散，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永不后悔！】

太疼了！

头好疼！

心脏也好疼！

苏瑾捂着头躬下身子，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

心脏像是被扯开了一个口子，冷风不停的往里面灌，刮的他又冷又疼。

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背影立于血海尸山之上，满身鲜血的回头朝他看来。

分明是看不清的容貌，他却能感觉到那张脸在笑，炽热而明媚，灼着他的心脏，阵阵发疼。

颤抖的身躯被拥住，有什么东西抚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低语着安慰。

可他听不清，只能听到梦里无数次响起的声音，温柔的对他说着话。

【殿下，只要灵魂还在，谢誉便不会倒下。】

【殿下，不要哭，你的无忌一直在。】

【殿下！以后我都唤你长烨可好？长烨、无忌，好生般配。】

【长烨！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炽热的眼泪不断落下，苏瑾忍不住身体的颤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快要消散的人影。

可为什么他就是抓不住！

苏瑾好像又陷入了那片黑暗，任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开，无数的双手拉拽着他，想要他把拖入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苏瑾很害怕，他不想被拉拽进去。

他拼了命的想要挣脱那些手，想要爬上去。

可抓着他的手越来越多，再一次盖住了他的眼，连一点点的光亮都看不到。

他又要坠落进去了吗？

他会不会再也出不来了？

苏瑾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他好想，好想就这样死掉就好了。

死在那个战场，和他的谢誉死在一起。

长烨和无忌生时不弃，死也该不分离的。

他应该去找他的谢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