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拄着拖把杆稳住身体,有点想笑。
她恍惚中听到傅砚洲那个狗男人的声音了。
不想周围的人渐渐让出一条路,熟悉的气息很快将她包裹住。
手中的拖把被人夺走扔到旁边,她身体一下子悬空,惊愕地抬头看去,竟然……真的是那个狗男人!
周围一片惊愕之声——
“傅氏集团总裁、傅市长的儿子傅砚洲?”
“天啊,他怎么会来?”
程筝蹙眉,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傅砚洲抱着她往外走,她的重量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太轻了。
“你干什么?我在上班……”
“胃痛为什么不告诉我?”傅砚洲不顾她的挣扎,抱紧她。
程筝真的坚持不住了,柔软的头发像被水浸润过。
“好痛啊。”她环住他的脖子,慢慢昏睡在他怀里。
……
“营养不良,郁气淤结,饮食不规律,慢性非萎缩性胃炎,胆囊有一个8mmx35mm的结石……”
“需要取吗?”
“暂时不需要,但是胆结石排不出来,只能西医碎石取石,或者中医消石。以后要让她按时吃饭,特别是早饭,忌辛辣油腻。”
“好。”
程筝睁开眼时,以为自己在酒店的套房里。隐约闻到消毒水味,又看见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床头,才明白这里是医院。
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手正覆在她的胃部,掌心暖暖的。
她想坐起来,傅砚洲听见她醒了,转过头轻斥:“好好躺着,别滚针了。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程筝这才发现,她在吊水。
医生似乎跟傅砚洲很熟,让她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傅砚洲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程筝舔了下干涸的嘴唇问:“你怎么知道我胃痛?”
傅砚洲却反问回来:“昨晚痛得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筝很想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过她不是扫兴大王,淡淡地答道:“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呵,所以如果不是爸告诉我,我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妻子在某年某月某日胃痛得站都站不稳,还傻呵呵地在单位给人擦地?”
程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激动。
“程筝。”傅砚洲抚上她的脸,叹了口气,“是不是哪天你……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不会问一句?”
“傅砚洲,你有毛病吧?”
程筝毫不客气地怼了他,推开他的手,掖严被子阖上了眼。
男人沉重的喘息落在她头顶,宽敞的套间内气氛压抑。
程筝冷冷地说:“想让我多活两天就离我远点,你的湘湘去爆炸现场了,快去守护她吧!我真的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傅砚洲,你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唯一……唯一如此讨厌的人。
傅砚洲的气息乱了。
咣当!
病床边的椅子被踹开!
紧接着是门大力开合的声音!
程筝在被子下笑出声。
昨晚接他回家后被戏弄、围攻的是她;早上被秀恩爱的两人一左一右夹击的是她;忍着痛干了一上午活儿的也是她。
最后义正严辞质问的却成了他?
为什么不能对生病的她好点呢?
为什么当初不能帮帮她呢?
被药水纾缓的疼痛又有苏醒的苗头。
程筝放空自己,闭上了眼。
两个小时后,她迷迷糊糊醒来,针被拔了,除了乏力,也没有难受的感觉了。
陈妈等了她半天,连忙打开保温袋拿出清淡软烂的饭菜。
“少夫人饿了吧,这是傅先生交代给您做的,市长先生也往家里打过电话,让您按时趁热吃饭,好好养养胃。”
程筝撇撇嘴,那人被她气得要死还知道叫人送饭。
傍晚护士又来给她吊水,打完这一瓶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