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老娘手里那块毛巾还是幺幺小学毕业学校奖励的。回回年纪第一,搞得村里人都不爱和他聊娃子们的学习了。
林大保翘着嘴角:害,真是愁人呐。
“咚咚咚”
院门传来敲门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村里人,毕竟村里人来时隔着老远就开始扯着嗓子喊人。
“来喽!小七,快去开门。”林大保只回了一嗓子,正躺的舒服不想起身,于是吩咐老四家的小七快去开门。
喊的是小七一个人,几个年岁小的崽子们却一窝疯的涌上去,开个门都要争先抢后。
“大伯,是新来的知青。”
“你们把哥哥堵在门口干嘛,还不快让人家进来。”又吩咐小崽子们从屋子里再端出一把椅子来。
林大保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人快过来坐。
来人就是他嘴里说的那个从京市来的最俊的那一个小子,名字起的还怪有文化的,叫祁词安,才16岁就被家里人送来下乡,也不知道他家里人咋想的。
这年纪还这么小,个子都还没长全乎,来乡下能干什么事儿,跟他一批来的哪个不是十七八岁,要他说不如去接着念书。
“我说,小祁是吧?来找队长是有啥事儿啊,放心,遇见啥问题就大胆地说出来,队长帮你想法子解决。”
这孩子年纪也只比自己闺女大一岁,林大保难免动了恻隐之心,想着一定要多多照看人家。
不过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估计是来找他置办几件家具的。
毕竟这村里人知青谁都不认识,只能来找自己这个大队长,这样想着,林大保也就问出来。
少年进门也不四处乱看,虽然冷着一张脸却是极有礼貌的给队长打了声招呼,然后冲其他人也点点头。
果然,他是来问家具的,听说队长的弟弟是个木匠后,就直接请求他帮忙打两个能上锁的箱子和一些其他的木件儿。
“麻烦了。”少年声音干净清朗,一听就让人联想到了春日里草长莺飞的景象,有生命力。
他也不多待,谈好了就要离开,不过临走前从口兜里抓了两大把大白兔直接塞到蒋老太手里,少年手大,粗粗一看得有十来二十多颗。
得有二两吧,这年头大白兔多贵啊,即使林家条件好,也舍不得买大白兔。
小伙子手缝儿咋就这么宽呢!
老多的大白兔说给就给,林家人都被少年的手笔震惊到了,这年头,半斤红糖的礼都是足够大方了。
“不行,叔哪能收你糖吃,快收回去。”
改口真快,林宝宝捂嘴偷笑。
她爸前脚还自称队长呢,现在就变叔了。
在林大保眼里,祁知青的形象瞬间变成了一个实在实诚不过却不会过日子的孩子。
这糖要收了就是他老林家不懂事儿,收小孩子的糖吃,他家得多大脸啊,说一不二的就把老太太手里的糖扒拉下来要还回去。
少年也不说话,只坚定地把糖推回来,两人你推我拒僵持不下。
祁词安长这么大从没遇见过这种情景,于是林家人有幸见到了小少年一成不变的脸上出现了别样的表情,既害羞又窘迫。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耳根子都泛着红色,好不容易终于逮着机会一溜烟儿就跑了。
“瞎,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捧着一大把糖,林大队长追出去好一会儿都没追上,回来就对着大家感叹,
“小祁这孩子才16岁就来下乡,小小年纪也不容易,一看就知道面子薄,以后人家遇见啥事儿你们可千万要记得主动去搭把手啊。”
林家众人纷纷附和,确实实诚。
“爸爸,大白兔奶糖不还回去了吗?”林宝宝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期许望着她爸,叫人时还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撒着娇,一瞧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不行,马上要睡觉了,吃糖坏牙。”想到女儿五岁那年坏牙哭的惨兮兮的,林大保毫不留情的拒绝。
没有得到心心念念的奶糖,林宝宝也不气馁,轻轻地摇晃着爸爸的胳膊,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竖起一根食指举在两眼中间,软声道
“就一颗嘛,我和弟弟们一起分着吃,甜甜嘴,吃完就漱口去,绝对不会坏牙的。”
至于哥哥们,就自己争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