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群饥肠辘辘的饿鬼,为了争夺那唯一的美味佳肴。
“妾身恭迎太子。”
众女眷齐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与激动,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
就是不知最后谁能斗到最后了。
裴玄的目光在众女眷中扫过,虽然只是轻轻一瞥,却足以让那些女眷们心跳加速,面颊泛起红晕。
“平身。”
晏侧妃晏婉凝急切地抢在太子妃姜瑶之前询问:“殿下,您一路上辛苦了,可否顺利?”
裴玄只是从晏婉凝那充满雀跃的脸上轻描淡写地扫过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殿内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裴玄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毫无情绪地问道:“小郡王呢?”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裴玄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冷冽,皱眉看了眼姜瑶的面容,“太子妃?”
太子妃姜瑶,丞相之女。
她面露忧色,轻声回禀:“回太子,小郡王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正在前院休养。”
裴玄的脸色阴沉,手背上的青筋因愤怒而凸显,佛串在他手中转动得越来越快。
最终,他只留下一句冷冷的话语,“尔等退下。”
裴玄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姜瑶端庄贤淑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都退下吧。”
“太子妃,莫非是急于驱散我等?”晏婉凝含笑而语,声线中带着几分挑衅,“不知情者,或许会误以为太子殿下此刻正留于您的香闺之中呢。”
“晏侧妃,休得放肆!”
姜瑶身旁的冬梅往前一站,身上穿着轻纱褙子,内衬一件薄薄的藕荷色绫袄,下着青缎掐牙背心,水绿色裙子轻轻摆动,脸上透出几分高傲与盛气凌人。
“你不过是一个妾室,怎敢在太子妃面前放肆?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冬梅的右颊上立刻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晏婉凝轻垂眼帘,玉指轻握着那一方丝帕,细致地擦拭着纤纤玉手。
随着她手腕的轻轻一抖,丝帕如同被遗弃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她迈着妖娆的步伐,绣鞋轻轻地踏在那丝帕之上,目光流转,如同秋日的湖水,透着一股子寒意。
她伸出那纤细如玉的食指,直指冬梅,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的冷笑,语气中满是不屑:
“本宫正与太子妃说话,你这区区贱婢,竟敢在此放肆,对本宫指手画脚。”
“若太子妃调教不好自己殿中之人,妾身倒愿意代为施教。”
言罢,她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银铃在寒风中摇曳。
随即带着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殿门,裙摆随着她的步伐飞扬,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其余众人也诚惶诚恐纷纷行礼,急匆匆地告退。
毕竟,太子妃与晏侧妃之间的纠葛,谁也不愿意被卷入其中,更何况太子妃……也并非外界所传的那般温良恭俭。
冬梅在众人散去后,捂着脸泪眼婆娑地望着姜瑶开口:
“太子妃,奴婢……实在是看不过去晏侧妃对您如此不敬,再怎么说,您是正妻,她区区一个妾室……”
“冬梅!不论如何,她仍是主子,你是终究是奴才!”
姜瑶厉声打断,那双手紧握,那方丝帕都被握得皱巴巴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先行退下吧,她不过是因昔日……故而借此发泄于你。”
“是。”冬梅掩饰住眼底的哀怨,行了一礼,捂着脸跑了出去。
“太子妃,太子亦是出于对长孙的关怀……”
春桃见姜瑶看着裴玄离开的方向面露不悦之色,便轻声劝慰。
姜瑶紧咬牙关,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恨意,“那个贱种,也配称长孙!”
六年前,她满怀憧憬地嫁给了裴玄,成为了他的太子妃。
新婚之夜,红烛缓缓燃尽,烛泪悄然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