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有个特点，我服强者，是血脉里带来的能力，谁真有本事，谁是特么的南郭先生，我一眼看过去，没错过。”

“就像夏天元这个老瓤子，我就没服过，就算死了，我也不服。”

“但你姜鲤不同，你眼神里空空的，根本没东西，我就知道，我做不到，就算是再给我多少异能，我也做不到，所以，我服。”

“好了，你想说说你的事吗？”

“不，我明白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希望能够接受公开的审判，而不是死在这两个卑鄙小人面前。”

“这是你的执念吗？”

“这是我的坚持。”

“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妄想……”姜鲤摇摇头：“你们拥有统一的特质，那就是得志后张狂无以复加，一旦失利，却又推三阻四——真正的异能者，应该是进退合宜，生死不存于心的，所以，你们都不够格。”

姜鲤看了几个人一眼。

夏天元和郭东良都低下了头。

他们感觉自己受到了亿点点伤害。

“风子和，你家祖坟那块风水宝地，你亲手杀了几个人，你还记得吗？”

“啊？你……你说什么？我……我没杀人。”

“当你得知异能能够为你带来你原来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之后，你的恶徒本性，开始迅速膨胀，进而失控。”

“当初你们家和同村的徐家、潘家争夺‘风水宝地’失利，这件事憋在你心里八年，一旦有了能力，你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把那个前面有河，后面靠山的宝地夺回去。”

“徐家当然不会同意，潘家也不会同意，所以，在那个暴雨的晚上，你在徐家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亲手送走了徐峰玉和徐路爷俩，并且隐辱了他的两个女儿徐子娇和徐子灵，导致徐子娇精神失常之后自己失足落水，自溺而死；徐子灵吊死在他们家后山的老树上；在潘家，你在潘家当家人潘向前的眼皮子底下，亲手从他媳妇的肚子里，取出了七个多月的胎儿，摔在潘向前的眼前，潘向前当场气死，潘家主家绝迹，所以，第二天你就让人撅了两家的坟地，从而那一块风水宝地，保佑你过了十六年。我哪句话说的不对，还请你指证。”

“因为，作为一个合格的畜生，你可以撒谎，但我不能。”

风子和颤抖着不敢抬头，当初的一切，在今天这寒冷的雾气之中，重新被血淋淋的翻开，他确信，他和当初的徐家人和潘家人，落进了同一个噩梦。

“我……你胡说，这……根本是没有的事。当初……特事局对我进行过考察，证明……证明我是一个合格的……合格的，没有污点的异能者，所以，你……你这是诬陷。”

“你确定要这么回答？不怕罪加一等吗？”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姜鲤无奈的摇头，扭头看着夏天元：“你，夏总督察，你认为谁说的是真的？”

姜鲤的语气带着刺骨的寒冷。

夏天元浑身瑟瑟发抖：“我……我相信姜先生说的是真的。”

“那好，即便是你无法查证当年的事，可他加入特事局，进入你的视线起码有十三四年的时间，你在干什么？”

“就完全不需要监督……是吗？”

夏天元：“我……我不知道。”

“从风子和当上副总督查开始，他亲手杀的人就不止十个——请记住，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做了坏事的特殊异能者，反而都是在商业领域或者生物领域有着杰出贡献的专家和领头人物……这些你也都不知道？”

“你是死人吗？”

“说话！”

夏天元在那一瞬间，听到的是一声惊雷。

他浑身肌肉都不受控制，缓缓的软倒在地，涕泪齐下：“我……我不够格，我……始终想着，想着大局。”

“放屁。”罗卿音出声怒喝。

“她说的对，风子和是个杀人狂魔，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姜鲤直接下了定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我眼里，善恶并不难以分辨，并不都是以灰色的情状存在，也没有那么多的可以妥协的地带和空间。”

“在我没能力的时候，我常常想，如果我是谁我会怎么样；当我有了能力之后，我才发现，我眼里的那些光鲜的名人，其实……”

“所以说，信仰是挺没用的东西，毕竟，你根本不知道，他喂过来的到底是美食，还是一坨。”

“所以，风子和如此猖狂，你夏天元至少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夏天元痛哭：“我……我认罚。”

“姜鲤。”

清丽的声音，来自于岳凌琦。

罗卿音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没死？

姜鲤没有转身，而是淡淡的问道：“觉醒的还顺利？”

岳凌琦上前，深深一礼：“多谢你，让我看见另一片天地，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岳凌琦将替父赎罪，愿以残躯，守护特事局，守护万千黎民。”

罗卿音看看姜鲤，再看看岳凌琦，不由得更往姜鲤身边靠了靠。

这两个人不对劲。

不管了，我在，那这就是我的领地。

姜鲤：“你都听见了？”

岳凌琦：“是的，我相信你让我了解的一切，都有深意，所以，我愿意来偿还夏天元的失职，愿意成为特事局的一份子。”

“我支持你的决定。”姜鲤目光穿透迷雾：“如果以这一个百年作为计量单位，一个人为所欲为似乎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没有人知道还有没有未来，那么，享受、放纵，是看起来并不突兀的选项。”

“但按照我的视野看过来，每个人都不是来自于莫名，然后归于虚无——这就像是一个表盘，走完上面的十二个时辰之后，接下来的一切仍会延续，而是变成另外一个日子，就是这样。”

“所以，欠下的，得还；抢来的，得还；而这一切，没人能够代劳，你明白了吗？”

岳凌琦一双眼满是泪水：“我明白了，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你对于你再次觉醒的异能，还满意吗？”

“满意，我很满意，我给异能取名叫做云隐，只要我在目标的三丈之外，我就是一朵云——这就是我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