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阮红梅瞪大眼睛,倔强地摇头,“我不信,你和周爷爷都在骗我!”
随即她顾不得脸皮烧红,强笑道:“逸尘哥哥,我知道你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我尊重你,你不想考虑婚事咱们可以再缓缓。
但是你不要说谎话骗我,很伤人心的……”
阮红梅不算很拔尖的人,但她自认为比外面那些漂亮又有家世的京都姑娘有优势。
她的迷之自信全是因为自己爷爷是周爷爷的救命恩人。
当年周爷爷被鬼子围困,突围时和警卫员一起落单,最后是她爷爷从山上隐蔽的山勾子里背回来了重伤昏迷的周爷爷,他才得以活到现在,有如今的地位。
周家人之所以能在京都里做官的做官,风光的风光,全赖他爷爷当年的搭救之恩才对。
这想法着实是有点不可理喻了。
周逸尘对于这家人的嘴脸早都看得明白。
救命之恩周家人从不否认,当年事后他爷爷明明该给的谢礼一样没少,甚至在解放后一生正直无私的爷爷还找关系给阮家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儿子弄了个工作。
即便他们家人总来京都,爷爷也都是当正经亲戚招呼。
直到后来,阮老头突然提出来想两家结亲,当场就被爷爷否决了。
并言明承救命大恩的人是他,不是自己的孙子,他绝不会让小辈承担责任。
只是没想到,阮家人之后搁下不提了,依旧往来的频繁,又在周逸尘转调工作后再次旧事重提,让人烦不胜烦。
当然,这也是周母为什么那么急着给儿子找对象的原因之一。
周逸尘冷冷扫她一眼,“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没有理由骗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还有,我的事,仅限于是周家的事,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作为一个女同志最起码的廉耻心得有吧,以前说话你们全家装听不懂,我也没对象你怎么样我无所谓,但是我现在有对象了,我得给她尊重和安全感,你再这样就很不招人待见了。
麻烦你以后不要那么厚脸皮往我跟前凑。”
阮红梅被打击的心都要碎了,这是周逸尘唯一一次跟她说那么多话,却全都是在扎她的心。
“不是这样的逸尘哥哥,你不会……”
“我会,不想被我更狼狈地赶出去,最好停止你的臆想,不然难堪的只会是你和你的家人。”
周逸尘都要对“逸尘哥哥”这四个字厌恶到想吐了,他把阮老头推回去,“如果你们有事想找我爷爷,那就等他在的时候再来,现在请你们都离开!”
阮家人气结,这哪是让他们离开,这明明是让他们滚蛋!
周逸尘说话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压低,不止坐在屋子里的周母听得清清楚楚,连路过周家门口的人也都听了个大概。
虽然身份上都是有点身份的大小领导,但谁也也架不住一颗八卦的心作祟,一下子就迈不动道了。
周家的热闹可不多见,不看的是傻子。
“你你你……”
阮家人被说得满脸通红,又急又怒之下浑身都在颤抖,瞪向周逸尘的目光恨不能现在就撕了他。
他们从不知道,这个从小少年到长大成人都一直沉默寡言的人会有这么一张毒嘴。
他这是把他们一家人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姓周的小子,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可是……”
“不就是救命之恩吗,都三十多年了,怎么,报答给你们的还嫌不够吗?那可真是巧了,今天我就通知你们,以后你们家吃、喝、拿没够的日子到此结束了!
你们要是非觉得救命之恩必须用以身相许才能报答,那好,只要我爷爷愿意,我不介意有个这么小的后奶奶!”
“咳咳咳……”
扒着窗台看热闹的周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的老天爷,她儿子是怎么了,是怎么一脸严肃地说出如此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这很不周逸尘,难道鬼上身了!
周围人的哄堂大笑,让阮老头大怒,他一向都是以周家长辈自居的。
“周逸尘你怎么可以侮辱人,你这是忘恩负义,是歧视贫下中农,是在犯错误!”
阮家夫妻俩也被气得不轻,他们是想彻底靠上周家,但是自己闺女正是一朵花的年纪,怎么能跟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扯上关系?
“太欺负人了,我们要举报你!”
阮红梅更是羞愤欲死,一脸伤心悲痛的神情望着周逸尘,连连摇头之后眼神突然变得又恨又失望,仿若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一样。
周逸尘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森冷。
一个人下意识的言行举止最容易体现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阮家人把“打倒”、“批斗”的一套用的如此娴熟,说明他们没少用这样的名头迫害人。
紧紧地握起拳头,阮父现在大小也是个公社领导,他能在不识字的情况下走到这个地步,前期确实是周家给使了力。
但是那时候他本人表现的很正派,也有手腕能力,周家才给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但是眼下……有些人早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