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不能说!”魏嬿婉一手抱紧怀里的永琰一手做嘘的手势。
“你的意思我又何尝不懂呢?其实从一开始,我便也有着同样的揣测。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却根本无法确凿地断定永琪是否真就是这般心思啊!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确实怀有此等意图,可究竟要怎样去付诸实践,这又是一个棘手至极的难题”
魏嬿婉紧蹙着眉头,面色如铅般沉重,仿佛心头压着千斤巨石一般,拉下皇后谈何容易?
上一世如懿断发,乾隆收了她的册宝,但是并没有正式宣告天下废后。
舒妃同样眉头紧蹙:“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还有件事,璟妧也得找个姐妹托付,我思来想去,把她交给颖妃妹妹才是合适……”魏嬿婉同舒妃说着为璟妧做的打算。
拉旺多尔济是蒙古亲王,颖妃背后又是巴林王,对于璟妧来说,确实是个好去处。
虽说是把孩子而她们抚养,可同在后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能生疏到哪里去。
时光悄然流转,不知不觉间,十五阿哥已经来到这世间八个月了。
那粉雕玉琢的小模样,着实惹人怜爱,每次魏嬿婉看着怀中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小儿子,心中便满是柔软与欢喜,觉得这宫里的日子仿佛都因这孩子多了无尽的盼头。
他快快长大才好!
可近些日子,魏嬿婉却时常觉得身子有些乏累,晨起时还会犯恶心,起初她并未太在意,只当是近些日子照顾十五阿哥没歇息好所致。
然而,身边细心的春婵瞧出了端倪,悄悄提醒着她莫不是又有了身孕。
魏嬿婉听闻此言,心中先是一惊,下意识地抬手轻抚自己的腹部。
真是冤孽,十六来了。
还好每生完一个她都让齐汝仔细调养,加上这一世她没那么紧张焦虑,身体状况比上一世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或许能看到永琰登基。
延禧宫里,阳光正好。
五岁的永璐穿着一身精致的锦袍,袍上绣着寓意吉祥的瑞兽与繁花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
那锦袍的颜色或为明黄,或是带着喜气的朱红,映衬得他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可爱。
圆圆的脸蛋就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泛着健康的红晕,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上一把。
他有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仿若藏着万千星辰,对这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不论是宫墙上那精美的彩绘,还是庭院中飞舞的蝴蝶,都能吸引他的目光,眼睛总是跟着那些有趣的事物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小巧的鼻子下,那红润的嘴唇时常微微张着,露出还未长齐的乳牙,偶尔会奶声奶气地问着身边的太监宫女各种古灵精怪的问题,那稚嫩的童音回荡在宫廷的回廊间,为这原本庄严肃穆的宫殿添了几分活泼的生气。
他迈着小步子,在宫院里跑来跑去,时而追逐着自己的影子,时而蹲下身去看地上爬行的小虫子,仿佛这宫廷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是他探索不尽的新奇天地。
永璐平时在别人面前很难表现出这一副孩子样,今天延禧宫里只剩下他和小十五后似乎有些开心。
魏嬿婉抱着永琰靠在摇椅上直勾勾地看着永璐玩耍。
如若永琰和永璐放手一个,她选永琰,毕竟永璐是她永远的心结。
待乾隆踏入延禧宫,只见魏嬿婉搂着永琰正斜靠在摇椅上看着永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整个人透着一种别样的温婉娇柔,见乾隆前来,欲要起身行礼。
乾隆赶忙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按住她,柔声道:“爱妃快别动,仔细伤了身子。”
说罢,坐在榻边,眼神里满是关切,伸手轻轻握住魏嬿婉的手,那手仿佛比往日更加纤细,让他心中又是一阵怜惜。
“朕刚听闻你又有了身孕,可觉得身子哪里不适?朕已吩咐太医院,定要派最好的太医来照看你,一应所需,只要你开口,朕都会为你办到。”乾隆仔细地打量着魏嬿婉,目光中满是疼惜。
魏嬿婉眼中泛着感动的泪花,微微摇头,带着几分娇羞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此刻感觉还好,只是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般突然,心里又惊又喜呢。”
乾隆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笑着说:“这是咱们的福气呀,爱妃向来懂事贴心,想必这孩子也定是个有福气的,此次你便安心养着,旁的事儿一概莫要操心了。”
魏嬿婉点点头:“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妾这个年纪有孕实在有些疲惫,太后又不在宫中,这么多孩子臣妾自己实在带不过来,臣妾想不如把小七给颖妃妹妹抚养,小九给舒妃姐姐抚养,她们一向疼爱几个孩子,也正好全了她们两个多年没有子嗣的遗憾!”
乾隆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好,朕回去就下旨。”
“这两个皮小子怎么办?”乾隆指了指永璐和永琰。
“臣妾打算把永琰先交由庆妃妹妹抚养,至于永璐……他被上次的事吓坏了,从那之后格外依赖臣妾,就让他就留在臣妾身边吧!”
提到永璐被人谋害的事,乾隆也是满心愧疚。
“好,让他留下吧,如果他太闹腾,就把他送到养心殿,朕亲自带他!”
乾隆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帝王亲自带孩子那是什么待遇?
大清史上,只有康熙爷亲自带过原配赫舍里皇后的嫡子。
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站立在乾隆身后的进忠听见这句话,狭长而精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更是压不住的翘起。
养心殿有消息传来,乾隆不得不离开延禧宫去处理政务。
临走时叮嘱了魏嬿婉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定要小心伺候,不可有丝毫差池,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延禧宫。
据进忠说,回去的这一路上,乾隆嘴角都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