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沅箬对他扬起一抹微笑,“王爷,你来了。”
那柔和的声音里满满的情意,落在裴烨的耳中,让他不自觉地黯然。
对比起她刚才面对自己时那冷漠又讥讽的模样,裴烨的心头再一次划过熟悉的痛色。
再看向萧胤时,他复杂的眼神中,更是添了些许难掩的羞愤和妻子被抢的怨恨和妒意。
“摄政王,下官奉皇命为钦差前来调查秀女买卖以及私采铁矿一案,王爷以休养身子的名义前来临安,勾结云阳王,正经都已经在下官手中,奉劝王爷束手就擒,还能留尔等一条性命。”
大概是仗着钦差的身份,裴烨在萧胤面前说话都硬气了起来。
可他又不敢直视萧胤的目光,那种他即便是坐着,都能压他一头的气势,让他在不自觉间便弱了几分。
回应他的,是萧胤一声不以为意的轻笑。
这一声轻笑,带着毫不掩饰又居高临下的蔑视,仿佛裴烨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不停蠕动的搞笑臭虫,不以为惧。
裴烨羞愤的脸再度涨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对于他的话,萧胤甚至都不屑回应一声,只是眼神温和地看向萧胤,朝她扬了扬手——
“箬箬,过来。”
魏沅箬唇角一扬,手中的瓷片,往萧策的脖子上又往深里扎了扎,“走。”
“王妃,眼下的情况你还看不明白吗?即便王爷在这,也只是做困兽之斗,不如听了裴大人的话,放开我,便是看在裴大人的面上,我也……也能放你一马。”
魏沅箬懒得听他废话,手,往他腰间的某个穴位轻轻一压。
“啊!!!”
萧策瞬间疼得尖叫出声。
“萧大人叫这么惨,平时玩得挺花啊,肾不太好哦。”
魏沅箬笑着,落在萧策耳中的声音,却宛如鬼魅,听得萧策的身子都不自觉地抖起来。
“我同我家王爷乃夫妻,自然是生同衾,死同穴,他死了,我怎么可能独活,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些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的话,我会让你比刚才更疼,你信不信?”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又恰到好处地落到在场所有人耳中。
包括萧胤和裴烨。
生同衾,死同穴……
萧胤的双眼,波光粼粼,浸润着浓浓的情意,将魏沅箬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而裴烨却在听到她这番话的时候,双眼骤然变得通红。
裴昭是知道上辈子云阳王登基的事,可他不能贸然同自己的父亲直说。
即便说了,父亲也只当他是小孩子在胡说,不会把他的话当真。
可他已经顾不上去劝父亲,眼下,他看摄政王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他留了后手。
他不能同父亲一样,再一次落得上辈子的下场。
这样想着,他哭喊着“娘亲”,便又一次朝魏沅箬跑去,拦在魏沅箬面前。
“我不准你们伤害我娘亲。”
他哭着看向裴烨,“爹爹,摄政王和娘亲是被冤枉的,你不要听那个萧大人胡说,你不可以伤害娘亲和摄政王,不然……不然孩儿就不认你了。”
裴昭此刻顶着一张孩子的脸,说出来的话,听在所有人耳中也只当是小孩子担心母亲才胡乱说话。
而裴昭知道,自己越小,这话才喊得越显真心,娘亲才会原谅他之前的不懂事。
毕竟,他之前还小,那些话都是祖母教他说的,他还没有造成上辈子无可挽回的局面。
只要他好好跟娘亲道歉,说是祖母教坏了他,他现在知道错了,娘亲看在他今天维护她的份上,一定会原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