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将一叠奏章放在了李二的面前:“现在的朝廷已经没有几个山东大姓身居高位了,如今又要在山东均田,我恐山东对朝廷离心离德。”
“然后造反是吧?”
李二将房玄龄的疑虑说了出来:“造反就造反,我还没有老到提不动刀的时候。”
“更何况科举一年又一年的实行下去,朝廷会逐渐摆脱荐举制的,既然他们想要和河北一样对朝廷离心离德。”
“那就让其他地区的人去他们那里做官,让他们在家养望吧。”
李二目光随意地扫过手中的奏章,随后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讥讽之色,冷笑道:“汉灵帝那般昏庸无能之人都能施行党锢之策,十几年来,几乎将党人的家族彻底压制得无法翻身。”
说到此处,他微微扬起下巴,接着说道:“难道朕还不如他不成?”
房玄龄站在一旁,听到这番话后,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恐惧。
如果真的推行这样的政策,十几年内不许山东的大姓士子当官,那么等那些老一辈的去世以后,失去了人脉的他们以及后代就真的会沦为寒门子弟,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谋生了。
这对于许多世家大族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当然也会激起他们的反抗。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汉灵帝都能将他们压的不能动弹,何况当朝陛下?
真的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造反成功吗?
“其实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
房玄龄咽下一口口水,劝解道:“这些人还是不敢明着对抗朝廷的,只是他们的利益确实受损的严重,只能在口头上发发牢骚。”
“发牢骚可以。”
李二举起手中的一封奏章说:“但是这个请斩马周、席辩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朕是汉景帝吗?还是以为他们是七国?能逼着朕杀了朕的晁错?”
李二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房玄龄心中一紧,知道李二此刻的情绪已经被挑起。
他赶紧解释道:“陛下息怒,这或许只是某些人的过激之言,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然而,李二似乎并没有平息下来,他继续说道:“朕的江山,岂容得下这些人的威胁!朕的臣子,岂能让他们随意请斩!”
房玄龄深知此时不宜再劝,只能等待李二的情绪平复。
“也罢。”
李二将手中的奏章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山东毕竟不是河北,朝廷需要顾及一下名望”
李二想到山东孔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朝廷需要一个孔家来维持统治,士子需要一个孔家来作为精神象征来替他们争夺权利。
但是要是提到喜不喜欢孔家,作为皇帝是很不喜欢有这么一个家伙卧在山东的。
孔家可以算是山东最大的地主了。
地又多又不交税,谁喜欢?
招牌皇帝想用,但是税他也想收。
“孔颖达现在在做什么?孔家的人到长安快半个月了吧?”
李二冷冷的说道:“现在的长安,满是参加春闱的士子,这些孔家的人可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找事。”
“孔司业还是明事理、心向朝廷的,那些人在长安半个月以来,一次都没有见到孔司业。”
“不过”
房玄龄抬头仰望,他们掐着这个点来,不就是因为现在长安的士子多吗?
“他们恐怕就是在聚集着士子准备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