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点小伤,十指连心可疼了。”姜郑氏哼道:“那些不开眼的歹人,竟敢掳掠吾儿!幸好吾儿平安!不过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娘,那些歹人都已被爹爹与公爹,尉迟叔父他们抓了,孩儿也没多大的事,娘不用太放心上。”上官沅芷反而宽慰起姜郑氏来。
“为娘听胖四说了,那主使之人是钱皇后的侄子!哼,真当我姜家人好欺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娘定要让你公爹给你讨要一个公道!”
就在婆媳俩在房中说着贴心话时,燕安城的大理寺门口已聚集了无数的百姓。
这些百姓有一部分是从丰邑县以及其他县赶过来的,这些匆忙赶来的,都是家中失踪过女子的人家。
更大一部分则是围过来看热的,即便是看热闹的,心中也全是愤懑之意。
大理寺少卿满头大汗的在衙门前劝阻着想要冲击衙门的百姓,心中暗骂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将劫掳少女的贼人被捉拿了一事给泄露了,引得这么多百姓来此闹事。
百姓们的愤懑,大理寺卿也能理解,谁家还没个女子?今日若是袖手旁观,那他日这等事落在自家身上,谁来与自己出头?
“乡亲们,那掳掠少女的贼人,已尽数捉拿,待得大理寺审讯完后,自当给大家一个交待!”
大理寺少卿擦着额头的汗,声嘶力竭的喊道,但怒火满胸的百姓们根本不听,非要大理寺少卿马上将贼人交出来。
这个要求自然不能满足,若将人交出来,那些贼人定然会被当场撕成碎片。
“来人,给我拦住这些百姓,不得让他们冲进来!”大理寺少卿见得情况要失控,连忙唤了衙役过来将大门关了,并严加防守。
上官云冲与尉迟愚像赶羊一样,将东岭村的上千村民全赶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中,这把大理寺少卿崔录景的鼻子都气歪了。
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塞他怀里,给他愁得不行。
这东岭村的村民皆是当今皇后的族人,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看谁都往低了看,即便被关进了大理寺,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不但骂狱卒,连崔录景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们深信,谁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崔录景果真也不敢真拿这些人怎么样,毕竟都是皇后的族人,他惹不起,只得命人又是送水又是送吃的,骂也就随他们骂了。
直到一道圣旨下来,令崔录景严加审讯这些村民中是否有邪教之人,这才让崔录景回过味来。
此事已达天听,鸿帝的旨意上是让崔录景严加审讯,其他的就没了。
这就意味着,鸿帝动了真怒了,言外之意就是甭管是谁,给朕大刑侍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再者,钱皇后的这么多族人被关进大理寺,到得此时已有小半天了,也没见钱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
崔录景也不敢妄自揣测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这水深得能淹死人,他哪敢去趟,既然圣旨来了,那就照办就是。
崔录景带着人进了天牢之中,东岭村的村民见得他进来,又纷纷叫骂起来,扬言若不将他们放出去,定然要让崔录景官帽不保。
这些村民自顾自的骂着,却全然没有看清,一直笑脸安抚的崔录景,此时已然变了脸色。
“将这几个都拉出来,上大刑!”崔录景铁青着脸,将几个骂得最凶的村民拉了出来,就在牢房前动上了大刑。
大刑一动,被行刑之人的惨号顿时响彻整个牢房,将这些喝骂不休的村民给镇住,全都闭了嘴,缩在角落中惊恐的看着。
他们这才知道,崔录景动真格的了。
此时这些村民还没意识到,待到秋天时,他们就要重新去投胎了。
崔录景看着正卖力用刑的狱卒,满意的点点头,命人挨个审讯逼问口供。
崔录景知道,重点不在这些村民身上,而是在那几个被生擒的徦和尚身上,这些人才是要重点照顾的人,什么烧铬铁、夹手指,倒挂金钩,早已给安排上了。
审讯这几人的,既有大理寺的刑侦名捕,也有暗夜使的人,各种酷刑五花八门,一番审下来,真的连每天拉几次屎都招了。
稍顷,一份带有血迹的供词呈到了鸿帝面前。
随后,又由尉迟耀祖领了三千右卫军,随军之中同样有暗夜使,向燕安周边各县扑去。
再有早已告老的凌国公徐凌越之子徐幕,领兵一万赶往朱武关。
这队人马一出,举朝哗然,不知鸿帝为何要突然驻兵通往两浙的关卡。
有心思灵敏之人,已隐隐猜到将有大事发生。
而此时大理寺衙门前也是哭声一片。
被解救回来的女子好安排,崔录景命人一一被录了口供后,也便将其放了。
不放不行,民怨快要沸腾了,只能将这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子先放出去。
有些人家见得自家女子出来,当即抢跑迎上去,相拥而哭。
也有的女子似失了魂一般,又哭又笑早已疯了。
更多的是来此要人的百姓,不见自家女子归来,又是失望焦急,又是愤怒。
崔录景又是好一阵安抚,并承诺会将所有失踪的少女找回来,这才暂息了百姓的怒火。
崔录景看着渐渐散去的百姓,心中暗叹了口气,心中想的却是,怕是有些失踪的女子再也找不回了。
“要下雨了吧?”崔录景站在台阶上,看着远处天边的一片乌云在慢慢聚拢,嘀咕了声后,转身快步回到府内。
这雨定然极大,崔录景可不愿沾上这雨,会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