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一出,不但大厅之中的一众才子震住了,就连姜远都目瞪口呆。
这不是他在回南关兵舍唱的那首词么,这用折扇掩面的美公子难道还是熟人?
姜远转头望去,只觉得那只露了半个头的美公子,那双大眼睛极为熟悉。
姜远心生不妙之感,莫名的觉着心惊肉跳,眼皮跳个不停。
坐在厅中高台之上的绮梦,注视着美公子,美目中泛起层层涟漪。
这首词上阕以寒夜孤寂、心有愁绪,表达对袍泽战死沙场的悼念为起始。
下阕则以保家卫国,立誓抵御外敌,充满了豪迈的英雄气概为收尾。
整首词给人的画面感极强,一幅将士在边塞浴血抗敌的画面铺满整个脑海。
绮梦缓缓起身,对着站在二楼栏杆处的美公子遥遥一拜,道:
“小女子虽为女儿身,却也敬仰边军将士,公子所做之词,纳古今战魂,词韵贯长虹,小女子今日得闻,甚有幸之。不知可否能让小女子谱曲吟唱。”
美公子道:“此词并非我所做,绮梦姑娘何不找正主问询?”
绮梦一怔,道:“此词难道不是出自公子之手?”
大厅之中,一众才子也皆是一愣,刚才听得这美公子吟出这么一首佳词,皆被震住。
这美公子虽以折扇掩面,不露真面目,但看这身形,闻其声,便判断出这美公子的年岁并不大。
如此年少,却能做出如此豪迈之词,心中也是有些怀疑的,现在听闻这首词为他人所作,皆都松了一口气。
咱就说嘛,这人如此年轻,怎做得出此等传世之作。
李随风冷笑一声,嘲讽道:“既不是你所作,你在此吟来显摆,实乃我等读书人之耻!”
侯君浩见这李随风总与人抬杠,暗道今日这李随风是怎的了,怎么如此没有风度。
美公子耻笑道:“我只是将我边军的文采展示一二,何谈显摆?
他们不但能浴血杀敌,也亦能随意作得在你等看来,所谓的传世之作!
不像某些人,只会在这青楼之中卖弄嘴皮,实则连拿刀的武夫都不如,徒增笑耳!”
美公子连珠炮式的耻笑喝骂,将一众才子羞得面红耳赤,此等词的确还不是他们能做出来的。
未亲临边关,未亲临战阵,这种词绝不是整日里泡在青楼之中就能凭空想出来的。
“更何况,这作词的正主就在此间,我又岂是那背后抄他人之词的虚伪之人!”
此言一出,众才子皆是震惊,这词的正主此时就在这闻香楼之中?
众人纷纷四顾,但这闻香楼之中并无显眼之人,却不知是谁,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哼!少故弄玄虚,你且让那人出来见见,也让我等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
李随风心中也是吃惊,但脸面上却是强撑,能做出此等词的人,定是久经沙场的儒将,今日这其中根本就没有这类人。
“这位兄台,不如将那作词之人请出,也让我等瞻仰其风采。”
候君浩也出声说道,他与李随风不一样,他是真的想见一见能做出此等词的人。
文人未必全是相轻的,他对那心怀壮志且文采斐然之人有极大的好奇。
原本是姜远、赵祈佑与李随风等人的矛盾,随着那美公子横插一脚,姜远与赵祈佑反倒成了背景板,中间连句话都插不上。
赵祈佑搞不明白为何事情的画风突然就歪了,明明是要打架斗殴,怎么就变成了耍嘴皮子了?
这哪还有什么兴趣,赵祈佑又不喜吟诗作对,也不喜这些文人才子,他觉得只有拳头才能出道理。
只要拳头够硬,咱说啥都是对的。
这与大周当前的格局是相背的,大周重文轻武,赵祈佑身为二皇子,平日里不敢显露这等相法。
所以才会时常偷出皇宫,混迹在市井中惹事生非,用拳头发泄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