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人赶忙上前,驴车出现在大门口。那头黑驴张开嘴巴,啊昂!啊昂!啊昂!的叫了起来。
韩喜民还没明白就被韩长青从背后一棍子打晕了过去,随着驴叫声音传来,呼啦啦的柳条开始脱落,李灵光起身朝着空气敲打着。
没一会打了十五下:“死的跟她们走,活的也放了吧!”
杨大眼突赶忙说道:“老柳,趁着他清明,赶紧求求他,让他帮你处理处理!”
韩长青跪在地上呜呜哭到:“我也不想啊,之前我迷人,后来大老爷来了,大老爷帮我镇压了阴浊气,我便安稳了六十年,但是老爷庙被砸了,那浊气又回来了!”
“洪亮,你快看看她说的浊气在哪里!”此时大柳树上有一只男士鞋,白布纳底子!黑面大粗布!
那鞋子上有一道身影,看着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
“师傅在树高头树杈上有一个只穿了一只鞋的少年!脖子上挂着一卷子柳条。”洪亮觉得眼睛很痛,低下了头。
“老柳,怎么还有一个吊死鬼?”
韩长青跌坐在地上:“原来是他啊!”
李灵光抬头看着大柳树上的人:“我等了你一百多年!”
李灵光的话刚说完那鞋掉了下来刚好落在李灵光的头上,那鞋一落下来便不见了。
少年消失的时候,韩长青传来低低的哭泣:“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洪亮好奇的问道“那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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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贡生袁华!
“他是第一个吊死在我一处枝桠上的少年,他本是少年贡生!”
道光年间,腐败的清政府已经失去了地方管控。袁华家道中落,流落到土城。
十八岁的袁华谎称自己二十二岁,赢了大地主卢家的女学先生这么一个差事。
第一堂课便是卢老爷安排的《女论语》
袁华大大方方的坐在女学的正堂上:“今天咱们学《女论语》第三篇 学礼!”
凡为女子,当知礼数。女客相过,安排坐具。
整顿衣裳,轻行缓步。敛手低声,请过庭户。
卢家大小姐婉清,已经十六岁。
“袁先生,我不喜欢这个枯燥的礼仪,更喜欢宋李清照!”
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我就不喜欢我爹那几套,说什么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袁华安静的听着婉清的话说道:“礼法,并不全是三从四德,男人也要遵从礼法!”
“那为何约束女人的更多,男人的却要少的多?”
袁华还没开口,婉清就抢话道:“你莫要说了那是前人礼法!”
“现如今,外有豪强状若流氓,你说讲理可有用!”
就是这句话,让袁华如遭雷击,他眼中那个教授了自己多年道德圣贤书的老学究,走上前与那黄毛洋鬼子讲礼法。
黄毛洋鬼子,做着鬼脸给了他一刺刀,是啊!我们读圣贤书,遵礼法可怎么就没有挡住洋鬼子的船坚炮利!
袁华知道这里虽然是家学,但是也不能胡说赶忙说道:“婉清小姐,若是觉得课业无聊,不如咱们就学习识字,多认识一些字,终归是有用的!”
婉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会西学吗?”
“倒也学过一些!不过卢老爷说,课业都是由他安排!”
“若是您感兴趣,我可以单独给您加课!”
“你说?”,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拉钩!”
袁华没办法为了五斗米,不得不折腰伸手和婉清拉钩。
也就是从中和一天开始,袁华便开始经常与卢婉清混在一起。
本来卢婉清还看不起袁华,可是随着接触下来,袁华的才华彻底征服了卢婉清。
春日踏青,两个人在大柳树下定情,可是卢姥爷要把婉清嫁去占家。
两人约好私奔,可是消息走漏了。
袁华被卢姥爷家丁一路追赶最后鞋子都跑掉了一只的逃到了大柳树上。
“大柳树,你护着我,不被那些人发现,我回去接了婉清后定会好好谢你!”
此时大树下几个家丁走过:“一个穷酸书生,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那德行,能给小姐什么!”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袁华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身上啥也没有能给我啥?”
躲在大树上的袁华,满面哀伤,就在他准备下树的时候头脖子卡在了高处的枝桠上。
然后被大柳树吊死了。
我若不问,他便不死,他若不死,他爷爷也不会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