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自己被重用,还纠结什么两万精兵,那不是棺材本,是打窝的饵!
许青白问道:“听说徐国章前几日跑到你府上递过帖子?”
被问起这个,慕容泓脸上的肥肉颤了颤。
按说,当年正是他出力,俘获徐国章,最后又成功将其劝降,然后由徐国章对大越边军展开渗透,或收买或逼迫,这才策反了一批中高级将领。
慕容泓虽然将徐国章劝降后就交到了朝廷手上,又因为手下没兵,没有搅和这次对南边的战事,但不管如何,徐国章终究还是他劝降的,他与这事似乎脱不了干系。
慕容泓现在的情况是黄泥巴掉裤裆,有点说不清楚!
当日,慕容彩凤下诏,要将此次对李子青下毒的叛将项文杰交了出来,毋庸置疑,等后者回到大越后,肯定要落个十恶不赦的大罪。
但奇怪的是,当日的诏书上面好像漏掉了一人,对徐国章之事只字未提。
越是这样,徐国章越是心虚。他始终没等来那痛快的一刀,反倒是自己先坐不住了。
这几天来,他四处活动打探情报,为了保命,几天前还找到了慕容泓府上,希冀能够得到庇护。
而正担心这事儿有点说不清楚的慕容泓,一看这瘟神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他又惊又怒,二话不说,赶紧命人把他轰了出去。
慕容泓哪敢相见!他现在还好,还只是沾了一坨黄泥巴!可要是见了面,恐怕就得是掉进黄泥坑了!
当日在那大殿上,虽然说得冠冕堂皇,诏的是战乱之罪,但慕容泓却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幌子,许青白就是冲着李子青来的!
这不,直接参与下毒的韩百佛与项文杰,一死一俘,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所以,无论如何,慕容泓绝不敢蹚这趟浑水!
其实,慕容泓今日登门拜访,也有要自证清白的意思。
这时被许青白直接点破,他倒也不扭扭捏捏了,站起来说道:
“许老弟,不管你信不信,向兵圣投毒一事,跟我没干系!徐国章那厮,我也压根没见他!”
许青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安阳王不必紧张,清者自清嘛”
慕容泓见许青白似乎不信,他仰头干了自己那杯茶,擦嘴解释道:“人虽是我劝降的,但交给朝廷后,他究竟干过哪些事,我是真不知道!”
许青白伸手示意他先坐下,不急不缓地说道:“此事来龙去脉,我已查清楚了。”
旁边坐着的裴秀见慕容泓摆出一副要负荆请罪的样子,不忘挖苦道:“安阳王,你不妨再仔细想想,你觉得凭许青白的尿性,他难道会放过一个该杀之人?”
有裴秀一旁提醒,慕容泓豁然开朗,顿时咧嘴笑了笑,将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对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真是自己多虑了!就连默许纵容此事的慕容栩都被削去了皇位,如果许青白真要动他,恐怕不会等到今天!
想通了这点,眼下无事一身轻的慕容泓心情大好,他饶有兴致地问道:“许老弟,老哥哥还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事我是半天都没想明白”
“但问无妨!”许青白一直在那儿文火煮茶,茶香四溢,这时又为慕容泓倒了一杯。
慕容泓问道:“按说,就算徐国章没参与毒杀兵圣一事,但他这些年渗透策反了不少大越将领你为何却只想杀项文杰,不杀他徐国章呢?”
此言一出,就连旁边的裴秀都斜眼看了过来,他多半也在好奇,为何咄咄逼人的许青白,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徐国章?
这边,许青白拂了拂飘到身前的炭烟,笑着说道:“他们两个,徐国章是降将,在其位而各为其主。项文杰是叛将,尸其位而谋逆不轨。降将情有可原,但叛将其罪当诛!”
话锋一转,许青白对慕容泓说道:“你回头不妨给徐国章带个话,省得他整日提心吊胆的。就说此事已经到此为止,回头他这个丧家之犬能在大匈这边混成什么样儿,就全靠他自己本事了!”
不料,慕容泓又赶紧站起来摆手,忙说道:“许老弟说笑了,我带什么话啊,我跟那瘟神一点儿都不熟!”
许青白轻笑着呷了一口茶,闭口不再多说。
感觉到从头到尾都被晾在一边的裴秀,将身旁两人的高低姿态分别看在眼里,此时越看越气,心有不忿,说道:
“在下也有一问,此时不吐不快,还望赐教!”
许青白笑吟吟地望过来,也颇为好奇,接道:
“礼多人不怪,不客气!”
裴秀咬了咬后槽牙,嘴唇微动,敢情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他强行压下胸口的一口气,问道:“话说,仅凭手中的四万人马,捡漏摸进了上都城,就敢狮子大开口,一口气割掉魏地十六州许青白,你的胆儿是不是也太肥了?”
“怎的,你不服?”许青白笑道:“谁让你在云龙城外不争气呢!”
此话一出,养气功夫本就不怎样的裴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嘴里也终于开始碎碎念起来。
在一旁屏住呼吸的慕容泓,瞬间脸色大变,他又又又起身,死死拉住裴秀,苦口婆心地劝道:
“裴老弟,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