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尽,山寺雪满天。
人人都道晋国后宫里,有一位极不受宠的异国联姻公主,国君谢孤欢新纳的妃嫔,云妃。
传闻谢孤欢落难三年里,二人之间曾有过深的恩怨纠葛,长公主齐云乐因看上他的皮囊,曾霸道将其作为取悦自己的禁脔,狠狠羞辱过一段时日。
私下里逼他褪去衣物……甚至一步步逼迫他成为床榻间的玩物。
乃至那三年里,受伤失忆的谢孤欢为求生计,不得不沦为裙下之臣,想方设法取悦她。
而今二人今非昔比,一个是至高无上的年轻国君,一个是国家飘摇不定的和亲公主。
国君所受的那些屈辱,自然会一点点讨回来,以至于宫人见风使舵,看他人脸色行事,想方设法折辱齐云乐。
“来了晋国就别妄想自己还是尊贵的胤国公主,你们胤国摄政王在青云山生死未明,内乱不断,而你如今充其量不过是胤国质子。”
“如今后位空悬,国君允诺过秦小姐,会将国母之位许给她……你最好安分些,别千方百计去谋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们国君是不会喜欢你这种狐媚子的,你省省心吧!”
这位云妃隔三差五惹恼国君,断断续续被打入冷宫长达数月,上回她嫉妒国君宠幸丽妃,划坏了丽妃的脸。
距今至少三个月时间,国君都不曾踏入这片华清殿。
丫鬟气得跺脚:“谁稀罕,要不是你们国君卑鄙,他又怎么会从我家公主口中得知摄政王的弱点。”
婢女:“放肆,我们尊贵无双的国君岂是你这等贱婢能唾骂的,来人,掌嘴!”
吱呀一声,门打开。
婢女们循声看去。
女子一身白衣,腰间一根同色系带束着,青丝半挽至后脑勺,一根墨绿色玉簪斜插着,妆容素雅,也遮不住眉眼浑然天成的凌厉。
齐云乐眉梢一沉:“我的人,谁敢动?”
婢女霎时收了气势:“云妃娘娘,您的丫鬟不懂规矩,奴婢只是替国君教训一二,免得污了尊耳。”
齐云乐:“有种让姓谢的亲自来。”
婢女心口一紧:“云妃娘娘,今夜乃国君生辰宴,奴婢特来请您去宴客厅,给诸国使臣献舞。”
明明只是冷宫妃,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劲儿,让人不自觉想下跪。
齐云乐眯眼,冷笑:“不去。”
丫鬟不忿:“这分明就是侮辱我家公主,谁爱去谁去。”
婢女:“这是国君的吩咐。”
齐云乐:“那他没种亲自来?”
她明摆着不给颜面。
婢女:“胤国也派了使臣前来,国君说,您若不去,那使臣的安危,他无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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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厅。
丝竹管弦,觥筹交错。
谢孤欢独居高位,目光扫向众人,有种目下无尘,俯视蝼蚁的骄矜轻蔑。
冷白手指搭在桌前,不时轻点,食指上的紫色玉扳指闪烁光芒,矜贵温柔中却透着凉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