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很快铺上。

周芸儿与沈云兮心思各异。

玉晚握不住笔，手骨僵硬异常，期间疼掉了几次，感受到身侧冷戾又紧张的目光，还是僵硬提笔，断断续续写下四字。

三人写完，尉迟砚第一时间护好玉晚的手，触碰到她腕上的镯子，眉心微蹙，旋即看向她费力写好的字，视线忽然凝住。

‘旗开得胜’四个字在玉晚笔下呈现出歪歪扭扭，极不规整的状态。

毛毛虫鬼画符一般不忍直视。

但尉迟砚还是从不明显的风骨里窥探到什么，目光犀利扫向沈云兮工整娟秀的字迹，二者笔迹截然不同。

可玉晚因为手伤，没写出原来的笔锋，他总觉得里面该有牵扯，但微妙的怀疑不足以说明缥缈的猜测。

沈云兮瞥见玉晚的字，悄悄松口气，讥笑解释：“她以前住国公府曾学过我的书法，谁知学也学个四不像，日后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尉迟砚沉沉目光朝她扫去。

“云兮你适可而止，晚晚伤了手才没能写好，别在她伤口上撒盐。”

沈扶卿心里本就愧疚，解释尉迟砚疑惑:“晚晚初来国公府没有适合的拓本，跟着云兮的帖子练习过一段时日，但她们后来的笔迹有所不同。”

玉晚试探完，收回揣测目光。

可见沈云兮还有更重要的秘密瞒着她，或是瞒着所有人，关键点在于她的笔迹上。

鲜少人知道，她右手写字和沈云兮笔锋别无二致，在青云山也是悄悄用的右手写信。

但她在人前一直展现的是左手书法，不仅为了与沈云兮区别开来，也为掩饰一部分锋芒。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尉迟砚握住玉晚手腕不放，冷眸里闪过怀疑，在她的脸和纸上来回巡视。

除了起笔撇捺相似，竖折弯钩等大不相同，第二眼再看去，字迹确实不一样。

玉晚尚不清楚沈云兮的秘密和目的，隐瞒一部分真相：“妾身确实学过她的书法，后来与她风骨不同，字迹不一样。”

“你怎么从未提过？”尉迟砚打消了怀疑，可莫名烦闷不悦，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竟有些期盼，当年救他的人不是沈云兮，而是玉晚。

可她们的字迹着实不同。

莫非她还有什么瞒着他？比如她以前可以双手……

玉晚蹙眉嘶了一声‘疼’，他立即放开，同时打断了一闪而过的思绪。

“王爷也不曾问过，妾身为何要主动提及，谁都有几个秘密，并非事事都能与人言。”

玉晚抬头瞥他，嘴角略含讽刺，锅往他身上甩：“何况是你顾及周小姐颜面，要妾身照办，妾身已经遵照你的意思题字，王爷又是哪儿来的不爽。”

尉迟砚心口让伸出的利爪狠狠一挠，刺疼起来，面色阴寒道：“本王事出有因，也有为你好的缘故，不需要同你解释。”

医师叮嘱要她适当活动手骨力量，可她平日疼起来压根懒得动，题几个字不会伤她。

有他在，没人敢嘲笑她。

玉晚不稀罕，他在乎谁与她无关。

很快狩猎开始，比试共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

“你回帐里乖乖等本王，若实在闲得慌，便替本王数一数猎回几只鸟兽。”尉迟砚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拿鞭子暧昧碰了碰她的下巴，扯唇逗趣。

玉晚嫌恶避开鞭子，瞥一眼四周，后退两步抬头瞪他：“人都走光了，王爷还不赶紧跟上，万一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