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裘无常此刻正在城外树林里找小狐狸呢,放下狠话说要是找到了她非得扒了她的皮做狐裘大氅。”余润物含了一口唾沫,困难的低声细语,说着他五音不全的口吃话。
先生神色已经冷静的出奇,不慌不忙说道:“素闻裘无常乃裘大老爷独子,娇纵惯了,随他去吧,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先生你还是去看看吧,他们二人平日见面就会掐起来,这眼下裘无常带着自己的几十个仆役找她去呢。”余润物扶着柱廊,咽气。
林中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森林里肯草的兔子跳动,踩在落叶上,也未惊扰她的美梦。
“老妖婆,老妖婆在哪,给我出来。”裘无常带着众人在林子里转悠。
“你寿诞已过,我代表黑白无常来索命来了。”
姑娘瞬间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咒骂道:“谁家的狗乱叫,也不管管。”紧接着,她洒了一口气,继续睡。
裘无常打了个喷嚏,说道:“这鬼天气,这么凉,本少爷都着凉了。这老妖婆,落在我手里,有你好看。”
随后,他和他的跟班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在林子里兜了大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随后,裘无常非常愤怒,抓着手下的领子询问:“是不是骗本少爷,这人根本不在这。”
“不会的,我们看见她进了这里,特地包围了,除了她会飞,但是我们的确消息是她不会飞行术,所以,她一定还在林子里。”
“难不成撞鬼了!”他松开手下的领口,唾了口沫,然后大喊一声:“南宫皓月,给我滚出来。”
“叫你姐姐我干嘛!没看到我在睡觉啊!一边去。”南宫在树上靠了个姿势,摇头再睡。
“在哪呢!别给本少爷玩躲猫猫,等本少爷抓到你了定收拾了你!”裘无常寻声前去。
“你瞎啊,树上,你个没脑子的。”南宫再度不耐烦的叫喊。
待裘无常抬头仰望,只见头顶有似一片疑云晃动,六条金色尾巴垂下,着实吓一跳,妖物啊。
是的,南宫皓月是一只六尾金狐,因为法术不济,睡觉时易把尾巴露出来,大大咧咧,着一身橙色素衣,头束着一根橙色丝带,按道理,上课期间不得穿其他衣服,一并素色搭配,女扮男装,而她打扮的男儿,灵秀俊美,在余晖照耀下显得光彩照人,那丫头轻轻巧巧跃上枫树枝,将一只脚踏下,两只手张开卡在树杈里,聪明的很。
“站,站那么高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怎么虐你的吗!”裘无常躲在下人后边,搭着他的臂膀,两条腿都在抖。
南宫皓月自然一笑,呵呵笑道:“虐我!好啊,你上来十对一啊。”众所周知,裘无常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恐高,南宫皓月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睡觉大发时间,裘无常就找来了。
随后,裘无常侍从说道:“少爷,我们胜券在握,您施法将她震下来不就大仇在报了。”“是啊!”裘无常猛地拍脑子,站前去,就施法将南宫刮下来。
南宫跳下树干,缩起尾巴,伸了个懒腰,靠着枫树,有气无力的问:“有事啊!裘无常。”
裘无常昂首挺胸,仗着势力说:“看在你是姑娘家的份上,我且问你,是不是你昨天向我家老头子告状来着。”
南宫皓月接过一片落下的叶子,无心的说:“正是姐姐我的杰作,可还喜欢!”
“哼哼,我佩服你的胆量,就是我碰着我家老头子都腿软,你倒是胆大包天还敢去告我的状。”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把自己做的好事都署名你了,我这是让它大白于众而已,顺便添油加醋,加了点调味料。”南宫皓月说的如此轻巧,她视钱如命,顺便在裘大老爷那要了点爆料费。
“鬼丫头,看招。”裘无常指尖沾着法术,幻变出一把剑,一步步朝她逼来。
南宫最近练着点穴功,对着木头甚是无趣,如今活人一个,正好拿来练练手。于是她飞身跃起,踩着裘无常的剑锋,纵身一跃,到了裘无常的后面,点了他脊梁一处不知名的穴道,他随即呦呵一笑,嘴巴就歪了,把剑抖下。
最后,当然是南宫皓月得胜归来,谁料到她点穴功夫不到家,没有到炉火纯青就拿活人试炼,裘无常已经歪头伫立,左手僵硬,右脚动弹不得,身体倾斜,脸上还鼻青脸肿,看似折磨的不轻啊,他是被抬回去的。
南宫皓月得意洋洋的回到风清庭,见着先生已经在亭子里等她一人,小心翼翼的一路磨蹭接近,然后在柱廊后轻声学了一声猫叫,先生扭头将眼神杂去,南宫立刻躲起来。“别躲了,泼皮狐狸,吾知道你来了。”
南宫一脸无知,世间万物不是没有味道吗,自己何时有狐臭这种东西!她转过身,坐在凳子上,安安分分的微笑,说:“先生,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先生正襟危坐,“既然来了课上,就老实本分坐下,莫要想些别的。”
南宫点点头,说道:“先生,我新学了点穴功,方才跟裘无常过招的时候,第一次实验就成功了。”她一脸满意的微笑,天真无邪的脸庞泛滥着求知欲。
先生摆了摆袖子,问:“你点裘无常哪道穴位了?”南宫回想当时一寸茫然,人体几百多道穴位她都不太记得,只能瞎蒙点了,就两指一点,轻轻松松制服了他,于是傲气回答:“弟子点穴太快,一时忘了。”
先生顿时瞪大眼睛,忍俊不禁说:“你这泼皮狐狸!”
“我只是点了他后背脊梁处,觉得很好玩,点穴讲究的不就是力道吗,所以我很大力的点,直到把那个穴位点青了,也就算大功告成了吧。”
先生原本想喝口茶消气,谁知被南宫这么一说,一口茶就喷出来,随后摆正了坐姿说:“你懂穴位你还乱点,不是瞎胡闹吗!”
“没有啊,我只是精益求精,对他稍微狠了点,不过应该不至于出妖命吧。”
回到家里,裘大老爷果然没有找上门,家中还是祥和,她照常去后山采菊花泡茶喝。
谁料,待她回来时,家中似喜气临门,园中放着两个大箱子,外边用上好的绸缎编制精巧,袭上一朵艳丽的红花,这是:聘礼。南宫皓月如此果断聪明,今天也有为难的时候,裘家来提亲,要八抬大轿迎娶南宫皓月为媳妇。
阿琅与靖宣二人躲在房间商量。
“怎么办,裘家来提亲,裘家是镇中有名的落户,实处名门,若不允,日后定然不好过,若允了,阿月的幸福可就栽在他儿子手上了。”阿琅捂着手,纠结的坐卧不安。
靖宣也深思熟虑,为南宫皓月打算,于是他做了一个坚决的决定:不嫁。
“南宫身负金莲,乃命定天选之人,身份可不是那落户能比的,大不了我们搬家,远离这里,总之,这人我们是不可能送出去,误终生啊!”
“对,不能,得把阿月锁在院子里,以后不能出去招惹是非了。”
随后,两人来到园中,南宫皓月一个无辜表情告诫二人自己不促成这段姻缘,不能应允了。二人向她点点头,让她放心。就上前于管事商讨。
“我们裘家家财万贯,乃三代世家,放眼妖族,再也找不到与我们有如此天成佳偶的良缘,我们少爷与你们家姑娘自小不打不相识,也算半个青梅竹马,我们老爷很是欣赏南宫姑娘,愿把她接纳进裘府为妾。”老管事低头吆喝,自吹自擂,在别人面前树立足够的威严,然而在南宫面前,这么觉得他如此虚伪?
妾!没错,只是不起眼的妾,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妾身份,深居府邸,不出二门,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即便享不尽荣华富贵,吃不尽山珍海味,但失去了足够自由就像笼中之鸟,终日唱歌,却无人知道它热爱的是外面的世界。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嫁,与其说南宫对裘无常喜欢不喜欢,就是他爹,那般心术不正。
“这个,方才我们深思熟虑过后,阿月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不能将她嫁出去,我们大寿将近,还望着她给我们养老呢。”靖宣握着袖子,怯懦的回答。
阿琅则掌握大权,她来回走动,抚弄着柔软的丝绸,意味深长的说:“果然是好布。”然后,对老管事面前强悍的抬起头,说道:“若是说天成佳偶,看来你们裘府少爷是真的没这福分配得上这个词。”
老管事扫一眼南宫,在撇向阿琅,说道:“这丫头即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也不是千金小姐,如何与我们裘府少爷不配对?”
“实不相瞒,我们阿月打小性通仙法,幼时授仙人指导,用宝剑斩断尘缘,以仙露悟境修仙,不能被红尘加持,误了时宜,让仙人怪罪。”
老管事机敏的瞧她一眼,半信半疑的问:“既然如此,我会向我们老爷禀报的,你们这些贱民如此不识好歹,可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
他收走彩礼,仆人们挑着重担一摇一摆的消失在黑暗中。
随后,老管事传话回去。裘府竟再没有人踏境桑园,后来阿琅预感以后要发生什么大事,所行将南宫皓月短暂憩学,安置在家中,以免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