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来时一样,回去的时候依然感受到一种眩晕的光彩,不过没有一开始挤进来时那么难受。因为洞天已经掌控在了蜃龙的手中,他们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离开了,而是正大光明地离开。
从洞天来到外界。
这种感觉不管经历多少次依然十分美妙,就好像船从一个膜中穿到另一个膜中的感受。苏苜他们还算好,但林远与沈丘就不同了,他们来到外界的第一感觉便是不适应,头重脚轻,整个人如同压上一座山似的,胸前也闷闷的,十分难受。
不仅如此,这还只是生理上的,精神上更是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里明明是来时的模样,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苏苜当然知道这两人是为什么。沈丘也回道:“没什么事情,适应一番便可。这并非你们的错觉,洞天之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的不同。”
“是的,现在外界大概过去了三年的时间吧。”蜃龙解释道。
“什么!!!”沈丘和林远记得他们满打满算只是在洞天之中待了数个月时间而已,这外界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
“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洞天本来就有一个作用便是避世,如果遇到天地衰弱,便可遁入洞天避世不出,当然这时间的流速会有些许的不同,这样的流速并不算太过于夸张。”苏苜也解释了几句。
这其实真的很正常。
不过说起来,这个世界除了当初自斩一刀造成的影响,其他的似乎还算平稳。
听闻解释,两人才明白,他们认知中的场景已经是三年前的场景了,怪不得与看到的出现了混乱的感觉,并不是错觉而是真正的出现了不同。
“这说明你们的感知很强,前途无量啊。”蜃龙得了一个洞天,他很高兴,所以这段时间也不与老山羊争吵了,漂亮话不停地往外说。况且要算起来这些都是师侄,夸一夸也能拉近一下感情。
两人被蜃龙说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们很快便恢复了。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苜问道。
沈丘道:“我打算要闭关了。”
这一次的意外收获,足够他消化一段时间了。然后他看向林远:“远儿,你是跟着我还是继续游历?”
林远却与云越对视一眼,两人商量好了,他们打算继续游历。
苏苜与沈丘见状便也点点头。
至于曹宸,他当然是要跟在苏苜的身边,老山羊同蜃龙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我打算等一等玄墨,按照时间计算他差不多也该容纳水脉了,然后回晏国看看。出来也是十数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苏苜说道。
“估计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呆在晏国,如果你想要找我,可以去那里找我。”
沈丘点头。
苏苜想要回晏国当然不是心血来潮。一者外界的事情基本已经了结,他也知道了天地异变的真相以及后续的发展;二者他想要休养生息一番;三者已经知道之前的路,他要找回曾经的自己,而一个熟悉的环境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
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走过多少个国家,晏国在苏苜的心中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等到玄墨回来,他们便能回晏国了。
对此曹宸无所谓,而蜃龙则更多的是好奇。他想要见识一下苏苜的诞生地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度,能诞生苏苜这样的人杰——应该是叫做这个名称吧。
说起来在上古那年代,其实人类已经崭露锋芒了。要知道,当时整个世界都是先天神只的后花园,其中的任何族群都不过是先天神只的玩物、血食、坐骑、仆从、宠,在这些之中不断地流转。人类就曾一度当过先天神只们的血食与仆从,但最后都被舍弃。被舍弃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孱弱。虽然人口众多,遍地都是,但实在是太过于孱弱了。
而且味道不好,对于先天神只们的增幅也并不大。当做仆从就更不行了,先天神只那出入的是什么场合?就人类那小身板,分分钟蒸发,又怎么服侍?
最后人类的处境也并不好,他们太多了,多到惹人厌烦,被先天神只们当虫子一样的清理。偶尔有些先天神只或许是想要换换口味才会对着人类下口。
一口便是以万为单位的人口。
不过大多数先天神只也不会理会,全当做看不见。偶有运气好的得些赏赐便能够成神。
这样的处境有个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之久。人类哪怕众多,也遭不住这样的摧残,数量日益减少,直到先天神只们偶然发现曾经那些虫子好似销声匿迹一般。
当然这不过是突发奇想,也没有要去考究的意思。
没有先天神只,人类的日子就好过了?当然不是。这世界到处都是危险的绝境、凶猛的野兽、怪异的神只造物等等。
在这样绝处逢生的场景中,诞生出一批又一批的先贤、人杰、圣人。他们改造环境,踏遍山河,尝遍百草,取火点燃文明,造字续写历史,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后人、后世趟出一条康庄大道。
在那样的恶劣环境当中,在绝处逢生的重压之下,没了先天神只的打击,人类坚韧地活了下来。不但活了下来,他们要活得好,向阳而活,顶石而生。
下一个时代的主角们早就在上一个时代便锋芒毕露。
然后……然后在先天神只与天的战斗中没落,而人类趁势而起,成为了新的主角。
直到现在,上一个时代的老古董准备卷土重来,而这一个时代的生灵哪怕互不相识,就默契地守望相助,在很多人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建立起了城墙。
这也是为什么蜃龙如此之快站队的原因。这其中苏苜的影响有之,可仅凭借着苏苜还远不能让蜃龙站队。跟着苏苜,他遇见了很多人,正是这些人给了他信心。
如沈丘,如曹宸,如老山羊,等等。
他清晰地明白,这不过是认识到一小部分,而更多的一大部分他都没有看到。
正是因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