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刚才是不是,来人了?”陈漠说得比较委婉,刚才从楼下上来的时候,他就隐晦地发现苏父的病房前后,多了几个人。
苏未晚看着他的脸色,呼吸一窒,面色一白。
两人走到角落,陈漠缄默了几秒,然后才缓缓吐出一段话。
苏未晚脸色骤然变白,踉跄地靠在墙上,陈漠一脸担忧地看了过去,抬手想扶住,被苏未晚轻轻拂开了。
“我想先一个人静静,你帮我看一下我爸,好吗?”苏未晚垂着头,头发垂下半边,脸上表情难测,陈漠担忧地看向她,极轻地叹了口气,低低应了一声。
卫生间里,压抑的哭声极轻极轻地飘散在空气中。
—— ——
晚上的时候,苏父短暂醒了一段时间,苏未晚和苏母还没说什么,就被外面进来的人先“请”了出去,当天晚上,苏父就住进了特殊病房里,苏未晚和苏母也因此被限制看护。
“晚晚,这……这可怎么办啊,”苏母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双眼失神地看着病房。
苏未晚张了张嘴,神色有些许恍惚,死死抿着唇瓣,伸手扶住苏母,这一刻,她俨然成了苏母的主心骨。
“妈,”
“妈,”苏未晚嗓子微微发紧,低低喊了两声,像是对苏母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会没事的,别担心,会没事的。”
苏未晚很庆幸,现在的自己名气不太高,狗仔也不如后世多,所以她才能只乔装一下,就进了国营大饭店。
白天她从京城回了燕城,晚上便联系了苏父的同事询问,她在国营大饭店里定下包厢,从六点,等到八点,依旧没有人来。
苏未晚忍不住笑出了声。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很现实。
“晚晚,你别喝了,晚晚,”秦可卿一脸不忍地把苏未晚手上的酒杯夺下来,她最近这段时间在备孕,没办法陪着她一起喝。
前两年她跟徐长介就领证结婚了,今晚是突然收到了苏未晚的电话,匆匆从家里过来。
等她到的时候,苏未晚已经喝得半醉了,见她来了,眼眶红红地对着她举杯。
苏家的事,她也听了几耳朵,现在只以为是苏父的身体出了点什么问题,还不知道别的。
“晚晚,真的不能再喝了,苏伯父吉人自有天相,别太担心了。”
“不是……不是的,”小姑娘嘴里嘟囔着,拂开秦可卿的手,继续往嘴里灌。
等秦可卿艰难地扶着苏未晚出来的时候,早就等在一旁的徐长介忙小跑了过来,在他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踱步。
“怎么喝成这样,”徐长介看着挂在秦可卿身上的苏未晚,又看秦可卿满头大汗,想伸手去接,又觉得不太好,回头看身后的人,也觉得不太好,一时陷入两难。
“我来吧,”裴宴自身后的阴影中出来,岁月似乎格外优待男人这张脸,明明已经年过三十,却依旧不太显老,反而多了一种时间的韵味。
“哎!”秦可卿看着已经躺在裴宴怀里的苏未晚,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男人已经抱着苏未晚往路边的车走过去。
“你怎么把他喊来了了?”秦可卿忍不住揪着徐长介的耳朵低声质问。
徐长介哎呦了两声,“我的小祖宗,轻点轻点,就是个巧合,而且他还有车。”
徐长介低声解释了好几句,才让秦可卿撒手,两人往路边停着的黑色汽车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