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出心中积怨那一刻，姜妩媚脑中掠过多重考量。

君君在天启，有君霄辰相伴根本不怕萧统威胁。

而姜家，凭借现在姜元洲的才能，只要萧统不是昏君，就不会去动他。

安儿身为大圣唯一皇子，就算她失宠，也能得到萧统看顾。

因此今夜在被萧统步步逼迫后，心有怒意的姜妩媚，无所顾忌，彻底爆发出来。

她要将这些年从萧统这儿受到的伤害尽数还给他，告诉他，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让他知道，他在感情上的施舍，她并不稀罕！

若他打算日后左拥右抱，享尽天下美人，也不要将她打算进去。

她厌恶，她恶心，她也不会妥协！

刺向彼此的刀刃锋利割开血肉，姜妩媚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把话说绝：

“除了不做挡箭牌，还有一事，臣妾也希望皇上明白。”

姜妩媚直起腰，盯着萧统漆黑双眼，一字一句道：

“臣妾绝不与人共侍一夫！

若皇上碰了别的女人，就做好失去臣妾的准备。

无论死，还是抄家灭族，臣妾都绝不会折断自己脊梁！

这也是当初您还是太子时，臣妾就定下的底线。

之前如此，之后也会如此。

望皇上，谨记。”

谨记二字，姜妩媚咬得极重，大有一锤定音的杀伐意味。

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一一吐出，姜妩媚无比痛快，满意又疯狂的欣赏萧统几番变幻的脸，重新靠回床头，等待即将到来的滔天怒火。

而对面，萧统眼中，眼前女子黑发披散肩头，桃花眸闪亮若星，白皙绝伦的脸庞闪耀着从未见过的光彩，她定定与自己对视，眼底跳动的鲜活与嫌弃，令萧统炫目又心痛。

姜妩媚眉眼如火，面对她条条控诉，萧统心飞速下沉。

他恨不得回到当初太子府，改写这荒谬的一切。

空落掌心温软消失只余冰冷，萧统罕见的手足无措，一颗心也被姜妩媚刚才那番话割得鲜血淋漓。

可怕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气氛寸寸降至冰点。

不知过了多久，萧统攥紧大拳，音色沙哑，艰难开口：

“袅袅，朕知道以前对不起你。

只要你能原谅朕，朕什么都答应你。”

萧统早有猜测姜妩媚知晓当初在太子府，他做的所有混账事。

可没想到，事无巨细，她全都通透，这也将两人推到最难堪的局面。

萧统心中清楚，这些事烂在心底，它们会随着时光推移，化成姜妩媚心头永不愈合的脓疤。

一旦回想触碰，就会流脓流血，溃烂不止。

狠心说开，将其剜下，虽会一时剧痛鲜血淋漓，但得见阳光的血肉，终有愈合一日。

今日姜妩媚那番话，是萧统的幸运，也是他自作自受的磨难。

“什么都答应？”

姜妩媚怒气上头，面含嘲讽：

“若臣妾求皇上放臣妾与安儿离开，皇上会答应吗？”

萧统脸色难看泛青，身体灵魂都在排斥离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