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鹞子感觉到有人在触摸它,顿时就紧张的拢了拢翅膀。
“外翅膀没问题。”
胡大海暗暗道。
鸟类的外翅是最容易受伤的部位,一般被袭击,被枪打,亦或者剐蹭受伤,都是外翅先出问题。
但不知为何,这只灰鹞子的外翅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而且通过其挣扎的力度来看,这灰鹞子的外翅不仅没问题,还相当的健康,反应非常灵敏。
“难不成是内翅壁受伤了?”
胡大海好奇的把手伸进灰鹞子翅膀底下,那细密的白绒羽里头。
“唳!”
那灰鹞子轻叫了一声,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愉悦,身体竟还微微的往胡大海的手指处靠了靠。
显然是对胡大海的触摸颇为受用。
不多随即它就好似清醒过来了一般,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低头就要去啄胡大海的手。
不过却被早有提防的胡大海给轻易躲开了。
“内翅也没问题。”
胡大海挠挠头。
爪子和喙那就更不用检查了,刚刚这货还在用这两样东西去攻击瘦子呢,那自然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难不成是腹部遭到攻击了?”
想到这里,胡大海的眉头顿时就皱成了疙瘩块儿。
其他部位没啥事儿,那能迫使鸟飞不起来的地方,就只剩下这里了。
这可不是啥好消息。
鹰、隼类受伤,翅膀一般看起来是最严重的,但这儿反而恰恰是最容易养好的,致命性很低。
其次是爪子和喙,这块儿受到损伤后无法恢复,但不具备致命性,只要人愿意,还是可以养活下去的。
但腹部可就不一样了。
鸟类和其他野生动物一样,对自己的腹部,那都是看的极为重要的。
只有对极其信任的同伴,才会有偶尔展露腹部的行为。
如果是腹部受伤的话,那就只有三种情况。
一是蛇咬,二是枪击,三是遭到其他更高等级的捕食者猎杀了。
这三样中,一最不可能。
一般来说,鸟要是被藏在树干上的蛇给袭击了,那基本上也就死定了,很难从其口中逃脱。
即便仗着尖喙利爪侥幸逃脱掉了,也有极大可能会可死于细菌、病毒感染。
所以说一最不可能。
二的话,也不符合他目前在这只灰鹞子身上所观察到的诸多特征。
枪击伤,在林区一块儿,一般都是由老土铳、土猎枪的鸟砂给打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可以直接拿五六半步枪弹来打空中飞行的鸟,还能做到只打鸟头,不打身子。
对于绝大多数猎人来说,打鸟,那还得是土铳加鸟砂最好使。
鸟砂,顾名思义,就是打鸟用的砂石。
这玩意儿极小,是专门儿打鸟用的,一打就是老大一大片。
一旦被这玩意儿打中,鸟类同样基本上也是不大可能能活得下来的。
甭说灰鹞子了,就是那体型比它大出去三四倍的大雁和天鹅,都一样遭不住这玩意儿一下。
而能从鸟砂低下侥幸活下来的鸟,身上普遍都会脱落很多羽毛,看起来坑坑洼洼麻麻赖赖的,跟个赖皮狗似的,一眼就能辨别得出来。
所以,答案很显而易见,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只灰鹞子,八成是被别的猛禽袭击了。
果然,不出胡大海的预料,当他的手顺着这只灰鹞子的脖子往下摸,即将触碰到其腹部最下方的时候;
这会灰鹞子哪怕是带着眼罩,也依旧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度挣扎了起来,同时尖声唳叫个不停!
“快从边儿上的荆棘窝子里给我薅根儿荆条儿下来!”
“越粗越好!”
胡大海赶忙给瘦子打了个眼色,高声喊道。
荆棘窝子,其实是由两种植物混长而成的。
荆,有枝无刺,棘,有刺无枝儿。
荆和荆混杂在一起,经过三五年的成长后,就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荆棘窝子了。
“好!”
瘦子不敢怠慢,赶紧就折了根儿荆条,快速递给胡大海。
胡大海接过来后,就马不停蹄的将那荆条子递到了蒙着眼的灰鹞子嘴边。
“唳!”
那灰鹞子毫不犹豫,恶狠狠的就一口咬了上去,紧衔着那荆条一点儿不肯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