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政府颁给他的“打豹英雄”这个光荣称号,恐怕家里人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掌家大权交给他。
当然,这些活儿是要交给大嫂、二嫂、还有赵月月来做的。
胡大海可没那耐心搁那儿包饺子,这种细致活儿还得家里的妇女同志们来做。
他还有更重要的活儿要去忙。
胡大海转身,从身后的晾肉绳上,解下个足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的禽类来。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之前第一次带瘦子上山,在松柏树林前头,一枪打下来的那只大肥山鹌鹑。
拜托赵月月处理好了之后,因为家里人都太忙,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吃,今儿个正好一并给做了,尝尝鲜。
要按照胡大海的想法,这道菜,应当是做同为东北十八山珍之一的清炖飞龙才好。
但自从他重生回来以后,莫说打了,他搁山上,连瞅都没瞅着过这玩意儿一次。
唯一一次有幸吃到,还是在王胜利宴请领导们的饭桌上。
今天送王奶,他的打算,则是用清炖飞龙的做法,来做这只山鹌鹑。
清炖飞龙这玩意儿和佛跳墙一样,也分为简单和困难两种做法。
胡大海自然是照简单的来做。
困难的一是时间长,动辄就要煮上个两三天,他可等不了。
再就是材料需要准备的也多,什么野参、黄芪、枸杞子、淮山之类的,又昂贵做法又复杂,他实在是整不来。
其实说实话,这两种方法做出来的清炖飞龙,他尝着味道属实都差不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山猪吃不来细糠的原因~
……
简易的清炖飞龙做法非常家常,难度甚至可以说是有手就行。
把山鹌鹑清洗干净后,再用热水把血沫子啥的都给焯洗干净。
整完这些,胡大海又去屋檐子底下,解了一提溜干透了的榛蘑干儿下来。
这些榛蘑干,正是先前和他顾建刚一起进山捉鹿,搁积柴道的林子里头拾掇来的。
这些榛蘑拿回家来以后,大嫂就全部清洗了一遍,然后通通挂在了屋檐子底下风干。
这时候肯定有人儿要问了,别的地方吃蘑菇,那都是越新鲜越好,你们林区这榛蘑,咋还得晾干呢?
难不成新鲜榛蘑有怪味儿、很难吃,需要阴干才能去除异味儿吗?
那自然不是的。
事实上新鲜的榛蘑味道也相当的不错,吃起来很有风味儿。
但在东北,榛蘑一般那都是拿来当配菜,尤其是拿来当炖汤锅的配菜使的。
鲜榛蘑和干榛蘑,要放在炖汤里,那味道可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干榛蘑在炖汤的时候,可以充分吸收汤汁的味道。
炖好了以后,夹起来咬上一口,这玩意儿就会带给人一种既有蘑菇的口感,又有肉汤的鲜味儿的奇妙感觉。
而新鲜榛蘑,炖在汤里不仅不入味儿,还会极大的破坏其本身的味道和口感。
甚至炖的时间长了以后,还会不成型,变成浓哩吧唧的一坨。
而清炖飞龙这种汤菜,恰恰又是炖煮的时间越长,味道才越醇厚,越有风味儿。
属于是天生就八字儿不和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在东北,榛蘑必须要晾成干儿的原因。
焯洗山鹌鹑的过程中,胡大海就顺手把榛蘑给泡发了,还一道切了一小碗儿葱姜段儿。
将山鹌鹑整个放入砂锅中,再依次加入榛蘑、葱姜段儿,倒入料酒、盐、味精、胡椒粉。
最后盖上盖儿,搓开条小缝儿,中小火焖煮就行了。
等到香味儿浓郁,弥漫满整个灶房的时候,这道菜也就成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火不能太大,汤也一定要保持微开的状态。
火要是太大,汤就会煮沸的特别快,这样就会导致汤头迅速熬干,而山鹌鹑还未煮烂糊的情况出现。
整完这道菜后,胡大海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身上的半袖儿更是已经湿到了领子口,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胡大海扶了扶僵硬的老腰,口中苦笑连连。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做菜,居然比他上山打猎还要累,这才四道菜下来,他的身体就已经有些遭不住了。
这时候,赵月月和瘦子也陆续带着人回来了。
先进门儿的是老爹和老娘,后头跟着大嫂二嫂,大哥二哥,以及赵月月。
一进门,老娘就热情的凑了上去,拉着王奶的手嗔怪道:“要走咋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儿!”
“这整的多仓促!”
“都来不及多给你整点儿东西带上。”
老爹也搁旁边儿坐下。
这次他可没去碰他那大旱烟袋子,而是颇为认真的询问王奶最近身体怎么样,计划好怎么回去了没,之类的话。
说话间,隔壁胖的和相扑手一样的李婶儿,以及瘦的很猴儿似的小文叔,两口子也前后脚进了院儿。
一进门儿,李婶儿朝王奶和胡大海他老妈陈秀娥打了声招呼;